管事李華被帶到大堂,陳慶又對牛皋和劉璀囑咐幾句,兩人這才告辭快步離去。
「卑職參見節度使!」
陳慶目光如刀子一樣盯著李華,他不太喜歡這個管事,從一開始就不喜歡他,為人不老實。
現在陳慶更是懷疑此人是任中群安插在狄道縣的一根眼線。
「李華,你和任中群是什麼關係?」
李華渾身一抖,半晌道:「卑職不明白節度使是什麼意思?」
陳慶的聲音變冷了,「你知道我的綽號什麼?女真軍和偽齊軍都稱我為人魔,我已經很久沒有殺人了,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卑職是認識任中群,但並不代表什麼啊!」
「我就問你,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小人和他是同鄉。」
「那好,你把所知道任中群的一切都告訴我。」
「啟稟節度使,任中群年紀大概在四十歲,湟州人,很擅長冶煉,他二十餘歲時去了西夏,卑職聽說他一直在西夏文思院內負責冶煉金銀,後來還當了官,任文思院判官,兩年前西夏軍占領了歸州銀礦,任中群便被西夏派到歸州銀礦出任總管,我就是這個時候認識他的,和他吃過幾次飯,別的交情就沒有了。」
「我索性就直說了吧!十萬斤粗銀被任中群私吞了,西夏人和我都沒有能得到,我要找到這個人,找到白銀,你告訴我,他會把銀子藏在哪裡?」
李華驚得合不攏嘴,半晌道:「他竟然如此膽大妄為,私吞十萬斤粗銀,我簡直不敢相信。」
「這不是你相不相信的問題,我必須要找到白銀,我希望你能告訴我線索。」
李華想了一會兒道:「卑職確實知道一條線索,他很有可能把銀子運去了湟州。」
湟州?陳慶微微一怔,「為什麼?」
「因為他兄弟任得敬在湟州出任知州。」
「等一等!」
陳慶打斷了他的話,「這個任得敬是誰任命的知州?」
「回稟都統,任得敬最初是宋朝任命的西安州通判,他投降金國後,金國便繼續讓他主管湟州和西安州政務,現在是偽齊任命他為湟州知事,同時兼管西安州和廓州政務。」
「所以西夏人還沒有占領湟州?」
「湟州、廓州和西安州正好是盛產糧食的河湟谷地,金國十分看重,不允許西夏占領三州,現在還屬於偽齊控制。」
這個消息著實有點出乎陳慶意料,他原以為西夏已經將整個熙河路都占領了,沒想到最西面的湟州、廓州和西安州還在偽齊手中。
「湟州、廓州和西安州有軍隊嗎?」
「聽說有,具體多少卑職不知。」
陳慶眼珠一轉,注視著李華問道:「西夏人不知道任中群和任得敬的關係?」
「這個問題卑職也問過任中群,他說西夏人並不關心這個問題,當然也不知道。」
陳慶喝了口茶,淡淡道:「我明白了,你先退下!」
「卑職告退!」
李華退了下去,陳慶注視著他的背影走遠,隨即令道:「把呼延雷給我找來!」
不多時,呼延雷匆匆趕來,單膝跪下行一禮,「參見都統!」
呼延雷也是剛剛從蘭州回來,他帶來了蘭州的消息,曹保宗被西夏天子召回了京城,估計是商議贖回鞏州兩萬戰俘的事情。
陳慶對他道:「你現在手下還有多少人可以調動?」
「還有一百餘人。」
「現在需要你做兩件事,第一,派人暗中盯住倉庫管事李華的一舉一動,直接向我匯報;第二,派人去湟州、廓州和西安州,尤其是湟州,最好你本人帶領手下前往。」
陳慶之所以懷疑李華,是因為李華露出了破綻,首先他知道得太多了,比如任中群和任得敬的關係,連西夏都不知道,任中群更不會隨意泄露,李華和他非親非故,怎麼能讓他知道?
其次李華就是狄道縣人,又怎麼和任中群扯上同鄉的關係?再其次,金國不允許西夏染指河湟地區,這件事連武宏偉都不知道,他一個小小倉庫管事反而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