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關叫做姑姨大陣,由七大姑八大姨布陣,審問陳慶,必須用打油詩來回答,當然,關鍵還是鄭平紅木桶中的貨色得讓她們滿意。
第一個開口詢問的是呂繡的姑母呂小清,她嫁給父親的學生柳致遠,目前出任州學博士,不出意外的話,明年初將調入太學為官。
呂小清高聲問道:「請問准姑爺田宅幾何?家中做何營生?」
陳慶吟詩道:「家有茅屋四五間,兩間裝糧兩間閒,三橋耕耘七畝地,閒時砍柴去賣錢。」
門內一片『噗嗤!』捂嘴笑聲,這位陳都統還去砍柴賣錢呢!
徐夫人又問道:「家中兄弟幾多?姑婆相性如何?」
這個問題本身沒有問題,但對陳慶很特殊,有點不太合適這時候詢問。
陳慶想了半天才吟一首詩道:「曾有母親縫衣襟,曾和父兄壟上行,自從北方虎狼至,一人孤坐到天明!」
這首詩著實有點傷感,眾人紛紛向徐夫人投去不滿的目光,大家明明都知陳慶只有孤身一人,她還要問這個敏感的問題。
徐夫人也自知問得不妥,只得歉然道:「那就不問了吧!」
呂小清點點頭道:「詩好不好還得看誠意,姑爺的誠意呢!」
鄭平連忙跑上來,將紅木桶扔過後宅門,「誠意來了,當心別被砸中了。」
裡面又是滿滿的五十錠小銀子,眾人大喜,各自將銀子分了,紛紛笑道:「合格了,請進吧!」
最後一個陣和銀子無關,鄭平就不用去了,陳慶來到呂繡的小樓下面,小樓前面站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娘子,年約十一二歲,正是呂繡的同父異母妹妹呂紋。
這一關叫做求嫁,由新娘出題,新郎答題,新娘滿意了,就同意出嫁,當然,一般都是事先商量好的,否則萬一新郎答不上來,豈不壞事?
呂紋聲音很清脆,笑吟吟道:「我姐姐出一題,要求准姑爺寫一首能打動她的好詩,可不是外面的打油詩,想當我姐夫,就得拿出真本事來。」
旁邊小桌上擺放著紙筆,陳慶明白呂繡的意思,肯定是讓自己把『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再寫一遍,就算過關了。
但陳慶也知道,呂繡內心深處其實想讓自己再寫一首讓她動容的情詩,可是......這又談何容易,打油詩他會,但能讓才女呂繡動容,那就只能再藉助後人之詩了。
陳慶沉思片刻,提筆在紙上寫道: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長辭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陳慶把納蘭性德的詩稍稍改動一下,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呂紋把詩拿了進去,片刻跑出來笑嘻嘻道:「通過了,姐姐說,吉時若到,她定當起身,請姐夫稍坐休息,耐心喝茶等候!」
這聲姐夫喊得好,陳慶摸出一顆核桃大的明珠,笑著遞給她:「給你的小禮物!」
呂紋眼睛一亮,連忙雙手捧過,明珠晶瑩耀眼,這不是珍珠,其實是一顆用寶玉磨成的珠子,一樣價值不菲。
她心中歡喜得要炸開了,跳起來就向樓上跑去,「你們快看,姐夫給了我一個寶貝!」
..........
內堂上,呂頤浩臨時接見了陳慶,他有些擔憂道:「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有些事情我本來不想告訴你,但覺得還是讓你知道比較好。」
「祖父儘管直說!」
「關於你的去向,今天上午朝廷內爭論很厲害,官家原本是讓你去廣南西路平定南蠻之亂,但張浚、趙鼎、李回以及幾名大學士都反對你去廣南,而秦檜和韋太后卻認為你去廣南最合適,堅持要原定方案,官家夾在兩者中間,左右為難,旨意也遲遲發不出來。」
「太后公然干政了嗎?」
呂頤浩苦笑一聲道:「宋朝太后干政可不是什麼稀奇事,我看得很清楚,官家以孝敬母后為藉口,實際上他在扶持一股新的朝廷勢力,我們稱為後黨,朱勝非恐怕很快就要進京為相了,他就是太后推薦的新相公。
這個後黨和秦檜配合,就是朝廷主和派,對抗張浚、趙鼎的主戰派,否則主和派光靠秦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