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鄭縣幾次被金兵攻占後,已經不復從前的繁華熱鬧,大量百姓逃去了巴蜀,除了種田的農民還留守外,其他從事商業和手工業的百姓大多流失了。
整個南鄭縣看起來顯得比較蕭條了,即使偶然有些熱鬧,也是路過這裡的行腳商客們帶來的。
在城西有一座占地約兩畝的茶鋪,經營各種茶餅,以福建的茶偏多。
這座茶鋪正是監軍王銑設置的情報傳遞點,做茶鋪倒不是為了掩護,這確實是王銑個人產業,在福建就有了,經營茶餅,掌柜姓陶,年約四十歲,跟隨王銑十幾年,為人厚道、忠誠,深得王銑信賴。
下面還有五個夥計,一名是負責收放信鷹的鷹奴,四名負責送信的長途信使。
另外陶掌柜的妻兒也和他們住在一起,陶掌柜中年得子,三十七歲時才得了唯一的獨子,現在已經五歲了,簡直是他的心肝寶貝,雖然老家也有田產房宅,但他卻不肯把兒子放在家鄉,而是走到哪裡都帶著。
茶鋪的生意很清淡,喝得起好茶的大戶人家早已遷去巴蜀,剩下的百姓都屬於中低層,喝不起高檔的福建茶餅,高不著,低不就,茶鋪生意自然就冷冷清清。
這天中午,陶掌柜百無聊賴地坐在店鋪內打瞌睡,雖然他的主業並非賣茶,但生意太清淡還是讓他有些底氣不足,王公公也要賣茶賺錢的。
這時,進來一名年輕人,陶掌柜連忙起身陪笑道:「客官需要買什麼茶,小店專營建安青團餅茶,別的店買不到的京鋌、石乳,小店都有,價格可以優惠,客官要不先試嘗一試嘗?」
年輕人見櫃檯內只有一名中年人,便問道:「我找你們陶掌柜?」
陶掌柜一愣, 「我就是, 客官找我有事?」
年輕人取出一封信放在桌上, 「有人托我送一封信,陶掌柜最好去裡間看,不要聲張。」
說完, 年輕人拱拱手,轉身走了。
陶掌柜著實詫異, 拾起信慢慢向裡間走去, 走到門口他停住腳步, 臉色開始緊張起來,只看了幾行, 忽然大叫一聲,轉身向後宅奔去。
後宅有座小院,便是他和妻兒的住處, 還有兩名小使女, 他衝進院子, 只見一名小使女在洗衣服, 卻不見自己的妻兒。
「夫人和公子呢?」陶掌柜急問道。
「夫人想給公子做一身新衣服,帶他去布店了, 春桃也一起去了。」
「去了......多久了?」陶掌柜顫抖著聲音問道。
「去了好久了,快一個時辰了。」
就在這時,使女春桃慌慌張張跑回來, 「老爺,夫人和公子不見了!」
陶掌柜儼如五雷轟頂, 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都直了。
「老爺, 你快起來,我們去報官吧!」
提到報官, 陶掌柜連忙制止道:「千萬不要亂來!」
他站起身,取出信向書房內走去,片刻,陶掌柜失魂落魄從書房內走出來,對兩名使女擺擺手道:「公子的事情給我保密,不可對任何人說,聽見沒有!」
「我們知道了!」
陶掌柜吩咐一名夥計看店, 他租一輛牛車出去了。
不多時,陶掌柜來到城外一家很大客棧內,叫做順風客棧,他找到一間獨院, 陶掌柜深深吸了口氣,上前拍了拍門環,門吱嘎一聲開了,露出一張臉,正是之前送信的年輕人。
「我是陶振,按照你們約定過來。」陶掌柜聲音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陶掌柜請進!」
陶掌柜跟隨年輕人走進一間屋子,屋子有五六名大漢,個個身材魁梧,中間坐著一名目光犀利的年輕男子。
「在下司馬青,陶掌柜請坐!」
陶掌柜哪裡坐得住,他連忙掏出一個包放在桌上,「這是一百兩銀子,我這些年的積蓄都在這裡了。」
司馬青眯眼笑了起來,「這麼多年才積攢了百兩銀子,王銑還真是小氣。」
陶掌柜臉色一變,他頓時明白了,對方是為王銑而來,並非綁架求財。
「冤有頭,債有主,王銑之事和我無關,他現在在秦州,你們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