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攻擊了整整一夜,整個關城都被濃煙瀰漫,士兵們用布沾水後捂住口鼻,在主將陳慶的指揮下和火焰抗爭。
這就是完顏烏魯使用火攻的圖謀,迫使宋軍在慌亂之中耗盡寶貴的水源,沒有飲水,宋軍只能棄關南撤,他們不費一兵一卒便能占領箭筈關。
只可惜完顏烏魯遇到的是比一般宋將多出八百年經驗的陳慶,他根本就沒有使用寶貴的水來滅火,而是用泥沙土,這才是對付油火的絕招。
羅甘率領八十名士兵用泥土不斷掩埋倉庫大院內的火油,從剛開始的混亂到後面漸漸配合默契,有人鏟土、有人挑擔、有人掩埋,各司其職.......
最讓人擔心的倉庫沒有任何損失,營房燒毀一半,各種物資都及時向南撤離,整個城牆被煙火熏成了黑色,上面布滿一層黑灰,城內地上也是,十幾間營房的大梁被燒毀,坍塌了,只剩下殘垣斷壁。
城頭上來不及搬走的一百多根滾木被燒成了焦炭,城樓被徹底燒毀,變成一片白地,就連吊橋也被燒成焦炭,承受不住重量而轟然斷裂,只剩下半個吊橋掛在城牆上,像門帘子一般,正好擋住了城門。
士兵們都熏得渾身煙黑,臉上、身上都是一片漆黑,只剩下眼睛是白色的,不過得益於主將陳慶的經驗和將領們指揮得力,沒有一個士兵傷亡,就算受傷的士兵也及時轉移到了南面空地上。
清晨下起了濛濛細雨,這是萬物復甦的春水,士兵們都抬起頭,享受著春水的滋潤,讓細雨洗去他們身上污漬,細細的春雨澆滅了每個人心中滋生的恐懼。
「指揮使!」
文弱的書生杜敏拿著一捲紙,找到了陳慶。
他忙著給士兵們寫信,但寫著寫著,家信都變成了士兵們留給家人的遺言,這一封封平淡卻又感人肺腑的家信,讓杜敏徹底懂了,什麼叫做家國情懷。
「杜先生,怎麼了?」陳慶迎上前問道。
「我昨晚轉移文書時發現了這個,我覺得蠻重要的。」
陳慶接過紙卷打開,竟然是一幅關城地圖,雖然很簡單,卻把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都繪製出來了。
「這是........」
陳慶指著從山頂垂下的一條細線,底部是一個半圓的洞,「這就是山泉水源。」陳慶認出這條細線。
「指揮使,再看這條線!」鄭平指著山頂上的另一條細線道。
這條細線繞了很大一個彎,最後從山頂上延伸向下,落入一條峽谷中,下面有標識,『峽谷一線天,距離城南約五里,將軍斷碑處。』
陳慶的目光變得嚴峻起來,如果他沒有看錯,這應該是一條小道,可以繞到城南,這就是他們最擔心的南北夾擊。
楊元清也點點頭,「應該是一條穿山密道,通往一條很窄的峽谷內,出口就在將軍斷碑旁邊!」
「指揮使,讓我帶弟兄們去吧!」鄭平上前請纓。
鄭平頭腦靈活,他讓處理這種突發情況確實比較合適,陳慶欣然答應了,「你帶五十名弟兄前去,多帶些軍弩箭矢。」
「指揮使再給我兩桶火油,把我逼急了,燒他娘的。」
陳慶點點頭笑道:「把鐵蒺藜一起拿走,再帶幾斤砒霜,你自己看著辦!」
鄭平帶著五十名士兵和十幾匹馬,馱著大量的箭矢物資走了。
就在這時,北面再度傳來低沉的號角聲,『嗚——』
摘果子的敵軍來了!
..........
完顏烏魯親自率領三千騎兵來到關城下。
關城已經被燒得一片漆***橋也被燒成兩截,極為難看地掛在城門前,城樓也不見了。
只是城頭上的宋軍戰旗依然矗立,城垛前密密麻麻站滿了士兵。
完顏烏魯居然覺得很不爽,關城依舊矗立,士兵依然精神抖擻,盔明甲亮,根本就沒有什麼變化嘛!
千夫長完顏赤木低聲道:「或許對方是在裝樣子給我們看,卑職認為,經過昨晚的烈火,他們的水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
完顏烏魯點點頭,完顏赤木的話說到他心坎上了,昨晚烈火焚城,對方會眼睜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