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浚官任川陝宣撫使,他的宣撫使臨時官衙目前就在興州南鄭縣,很快就會遷到成都。
雖然富平慘敗導致張浚遭到御史台彈劾,相國范宗尹堅決要求追究張浚丟失關隴的責任,但完顏婁室的人頭卻讓官家龍顏大悅,以勝負是兵家常事為由,駁回了御史台的彈劾,張浚逃過一劫。
這次和尚原大捷,張浚第一時間飛鴿傳書去臨安報喜,很快得到回信,官家要求他回京述職。
這天上午,陳慶剛抵達南鄭縣,還沒有來得及安頓下來,便在宣撫使官衙被主帥張浚召見。
「卑職參見宣撫使!」陳慶單膝跪下行禮。
張浚笑眯眯道:「陳將軍,我們又見面了,快快請起!」
「謝宣撫使!」
陳慶站起身,他發現旁邊還有一個中年男子,長得很溫文爾雅,應該是張浚的幕僚之類。
張浚給陳慶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幕僚王牧,剛從臨安過來,先請王先生簡單給將軍介紹一下大宋新官職的情況。」
三人坐下,陳慶腰挺得筆直,神情嚴肅,一臉剛毅,王牧暗暗誇讚,這才是個軍人的樣子,還這麼年輕,難怪大官人器重他。
王牧溫和地笑了笑道:「陳將軍應該知道,大宋官員一般都有兩個官職,一個叫寄祿官,一叫差遣官,寄祿官又叫階官,決定你的品級以及俸祿待遇之類,而差遣官是你具體做什麼差事。
比如陳將軍的正將指揮使就是差遣官,宣撫使有權力任命差遣官,但沒有權力任命階官,階官必須由吏部任命,現在的問題是,你有差遣官,卻沒有階官,我特地去吏部尋找你的檔案,在環慶軍中沒有找到你的記錄。」
陳慶心知肚明,找得到才怪,他連忙解釋道:「我是建炎年間從軍的,還沒有來得及在吏部補上名字。」
「我想也是這個原因,而且吏部的檔案目前比較混亂,還是宣和三年的舊檔案,找不到也正常,好在宣撫使在吏部有人情,又重新給你補了一個階官。」
說得這,王牧將一枚銅牌遞給了陳慶,正面寫著『橫班副使』背面則刻著中衛郎,下面是從七品三個字。
陳慶接過牌子看了看,不解地問道:「橫班副使是什麼意思?」
王牧笑著解釋道:「大宋的武階官分為八級六十階,橫班副使屬於第四級,這個級別包含從二十三階到第三十四階,你就是第二十九階,從七品中衛郎,一般指揮使都是從七品。」
「這是我最新的寄祿官?」陳慶問道。
「不!不!不!」
王牧連忙搖頭道:「這只是你在和尚原戰役之前的階官。」
停一下,王牧又道:「今年一月,朝廷重開武學,共招收一百人,學制一年,川陝諸軍得了三個推薦名額,宣撫使決定把其中一個名額給你。」
陳慶連忙起身向張浚行禮,「感謝宣撫使栽培!」
張浚微微笑道:「機會是你自己爭取來的,沒有箭筈關的戰績,你就不會有這個機會,這次箭筈關之戰,你立下了最重要的功勞之一,我準備向兵部請奏你為統領。
但很操蛋的是,朝廷有嚴格規定,統領必須有從軍十年資歷,或者朝廷武學出身,地方武學還不行,要麼就是官家破格任命。
正好這次朝廷重開武學,就是你的機會了,爭取明年春天順利結業,我正式向吏部保舉你為統領。」
陳慶沉默片刻道:「當不當統領其實我一點都不在意,我只在意陣亡的將士能否得到厚撫,倖存的將士能否得到嘉獎。」
這就是陳慶和別的將領不同的地方,他不想背負一個踩著犧牲將士向上爬的名聲,雖然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陳慶就過不了自己心中這一坎。
張浚心中略有些不快,但還是很鄭重地對陳慶道:「不管是你還是你的手下,我作為主帥,該給你們的,絕不會少一分。」
從官衙里出來,陳慶頭腦還是暈暈乎乎的,王牧給他說的一通官職,他一個都沒有記住,但有一件事他記得很清楚,他要去京城讀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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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之後,康王趙構一路顛沛流離向東南逃命,先是在應天府登基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