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了下來,滿天的繁星掛滿了夜空。
胡百戶抬著頭看了一眼天色,不禁憂心忡忡。直到現在那個叫阿偉的仙人還沒有到來,他等的萬分焦急,卻又不敢派人去打聽張偉的下落。
房間內坐了一屋子的管教,他們平日裡沒少來胡百戶這裡吃酒。然而今天卻沒有了往日那般把酒言歡的那副場面。
門被推開了,張偉站在了門口,屋子裡的管教們頓時呆住了,他們動都沒敢動一下。
張偉仍舊是之前的那副模樣,渾身一片血污,到處都裸露著恐怖的傷口。
胡百戶反應極快,他瞬間換上了一副笑臉,說道:「恭迎仙長駕臨寒舍,實在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吶,呵呵呵呵,仙長快請……」
張偉伸手打住了胡百戶的話,他可不想和這些管教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和這些武者近身。這次來胡百戶這裡,他連固氣丹都沒有提前服用,也就是說如果有人對他偷襲,他甚至無法使用神符去反擊。
既然如此,他也不給這些管教貼身自己的機會,所以站在房間門口而沒有進去。
「飯就不吃了,我來的目的就是想跟你要個東西。」張偉說道。
胡百戶見張偉站在門口不進來,他自然知道張偉在顧忌著什麼。說實話,今天刑場發生的那一幕,足以震撼在座的管教們。現在胡百戶聽見張偉的要求,他賠笑著說到:「仙長請講,小人自當奉上。」
「今年去天隕脈礦的資格信,你給我兩份。」
「沒問題。」胡百戶聽了,心裡立刻鬆了一口氣。他沒想到張偉要的是這東西,雖說資格信是農場苦民逃離苦海的希望,需要十分多的工分才能換到。
然而苦民的工分又值幾個錢,對於胡百戶來說,苦民們一輩子的努力,甚至是生命,都及不上仙人賞識重要。
胡百戶拿出兩封資格信,給張偉恭恭敬敬的呈了過去。
張偉一隻手將資格信接了過來,另一隻手捏著一張玄火符。
當胡百戶見張偉將信接了過去,他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因為他看到張偉手中的那張神符了,縱使他是中級武者,面對仙人隨隨便便的一擊,仍舊是一個死字。
此刻的張偉也比較緊張,畢竟他沒有服用固氣丹,此刻捏著神符完全是為了虛張聲勢。見胡百戶沒有襲擊自己,而資格信也拿到手了,張偉轉身就要離開這裡。
「這資格信上面內容小人已經填好了,只要苦民在上面畫押後,再按個手印即可。」胡百戶連忙說道。
張偉聽完點了點頭,仍舊沒有理會胡百戶,繼續朝外走去。
「仙長留步!」胡百戶硬著頭皮喊道:「那個……火靈子的屍體……」說說到這裡,他已經不敢往下說了。火靈子是朝廷派來的,現在人死在了這裡,他的責任最大。
張偉停了下來,轉身扔給胡百戶一個東西,說道:「聽說你們這裡的火沙蟲十分厲害,那火靈子不過入氣初期的修為,所以……」後面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便繼續朝外走去,不再理會身後的眾人。
胡百戶低頭看了一眼,這東西他認得,似乎是妖獸火沙蟲的內丹。轉眼間他已經想明應該如何上報此事,於是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
農場的苦民們貧苦至極,到了夜裡大多數人家的屋內都不會點燈,阿娟的屋子亦是如此。
「砰砰」張偉輕輕的敲了一下門。
「誰呀!」阿娟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我!」張偉淡淡的回應了一句。
屋內沉寂了一會,然後阿娟將門打開了。借著月光,可以看出她臉上的驚訝之色,只是兩人相視,卻都沒有開口說話。
還是張偉最先開口:「你將阿蠻葬在了哪裡,我想去看看她。」
阿娟臉上閃過悲傷之色,回答道:「西側土丘下面。」
簡單的一句回答,沒有多說半句話,她的意思很明確,不願與張偉又任何瓜葛。儘管她不清楚張偉為何沒有死,又儘管聽說了下午刑場發生了可怕的事情,但是她仍舊不想與張偉說話,於是她伸手就要將門關上。
「啪」的一聲,張偉將門擋住,然後他掏出一個信封說道:「去天隕脈礦的資格信,明日一早我帶你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