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眾臣像是炸開了鍋,此刻交頭接耳,彼此之間發散著驚慌不安,叛軍既然如此強悍,那此刻他們就是懸在所有人頭上的屠刀,將落未落之時愈發的讓人心生恐懼。
王雍擦著細白麵皮上淌的汗水,心中已經在想要如何脫身,至少眼下看來,待叛軍殺到南澤,未必就能抵擋得住。
其他大臣也都是心慌意亂,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蚱一般,慶王臉色難看,此刻抿緊雙唇一言不發。
他還未從神機營的失利中緩過神來,畢竟神機營是自己辛辛苦苦打造出來的新軍,雖然成立還不到兩年時間,但在他們身上花費的銀兩是一個極其龐大的數字。
如此,這樣一支花重金打造出來的兵馬,兵力堪堪不過三萬人,如今已去其一,若是金晝並未半句虛言,那他們就是毫無用處的軍隊。
這樣的現實,怎能讓人接受?
慶王心知肚明,這神機營應當是最後的底牌了,如果就連這樣都無法抵禦叛軍,那還能怎麼打?
依靠南澤最後的那三十萬兵馬嗎?難!難吶!
慶王咬住唇角,臉色低沉的搖了搖頭,而他這般形狀也讓金風鸞盡收眼底,一直以來,當有為難之事難以定奪時,金風鸞都會習慣性的詢問這位王兄的意見。
可現在就連他都是一臉頹色,那足以說明事情已經嚴重到他都沒有絲毫把握了,金風鸞腦中一片昏沉,只得以手扶額,暗自嗟嘆。
台下的金晝心思急轉,見眾人皆神情慌亂,而陛下也愁眉不展,他當即說道:
「陛下,以末將看來,如今我們是決不能再主動對叛軍發起攻勢了,敵軍火力兇猛,即便是以騎兵強行沖陣都難以成功,當今之計,唯有防守作戰。」
「我們得將所有兵馬全部聚集在南澤,以南澤為最後據點,重兵把關,遏制敵軍攻入!」
待此話落下,殿內眾人盡看向了金晝,緊跟著,一道附和之聲隨之響起。
「陛下,金晝所言極是,如今再出兵主動和叛軍交戰,怕是險象環生。」
「恐怕只有據守在南澤,依靠城防能抵禦住叛軍攻勢。」說話的是金平勇。
他本就擔心金風鸞會在此戰失利後委任他做大將,前去平亂叛軍,若真是如此,那不是要了他的命嘛。
便是連金正喜這善戰之人都敗下陣來,他可不覺得自己統兵的能力更強,在行軍打仗之事上,金平勇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而聽著這二人的話,此刻金風鸞眉頭已經皺成了個疙瘩,她沉思半晌,這才緩緩道:
「可這樣,那不是等著他們打過來嗎?」
「朕為一國之君,怎能讓逆賊兩次打上國都,這豈不是叫朕一點顏面都沒了?」
這話一說出來,金晝面色一滯。
顏面?什麼顏面?
國君的顏面?那不是早就已經在金陵丟的乾乾淨淨得了麼?現在還提什麼顏面?這可是已經危及生死存亡了啊!
心中雖然如此想到,但金晝自然不敢說出來,他吞了口唾沫,接著道:
「那無可奈何啊陛下。」
「派兵出去打恐怕會讓我們陷入不利之境,而若是孤注一擲,將所有兵馬都派去和叛軍決一死戰,萬一....」他抬眼看著金風鸞的臉色。
金風鸞緊咬唇角,臉色略微泛白,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做怎樣的決斷。
而台下的大臣們已經接連說道:
「陛下,當今之計,怕是只有如此了。」
「南澤雖是舊都,但好在城防仍在,此外陛下回南澤後,更是修繕加築了外圍城牆,有此防護,確實是應對叛軍最好的地方。」
「而除卻這裡之外,咱們也...再無能禦敵之處了啊。」
這最後一句話宛若砸在金風鸞心間的一記重錘,讓她臉色瞬間煞白。
是啊,還有什麼辦法呢?南澤是最後的防線,叛軍如此強悍,哪還有別的應對之策?
而這大乾國土,現如今已經快全部淪陷於叛軍手中,這僅剩的南澤再一失去,那大乾的氣數怕是真的盡了。
念及此處,金風鸞瞳孔一震,猛然想到先前國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