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無生抖開的衣擺上密密麻麻全是牛毛細針,左肩和右手背上各有數十支扎在上面。藥魔氣了個渾身發抖,內力激發之下將那千餘根細針盡數崩飛不見。最終殺敵不成還被算計的他再也控制不了怒火,漲紅了臉仰天怒吼道:「小賊,武當又如何?老子有一天一定要把你和那張老賊一起碎屍萬段!碎屍萬段!」
達都並沒跑得太遠,是以看到銀甲怪物落荒而逃立刻就重新集結兵馬團到了聞無生四周。只是看著藥魔的臉色,這位千夫長實在不敢上前搭話,只好把徐師爺推到了最前頭。
才把耳朵湊合包紮了一下的徐師爺其實早就嚇壞了,他可是親眼見過藥魔什麼脾氣,這時候就算被硬推到最前面,又哪敢開口?好在聞無生並沒有讓徐師爺嚇出個好歹,他直接揮手讓徐師爺他們繼續去辦他們的事,並且吩咐一定要小心前進,不要過急。
看著兵馬出發走遠,一直繃著臉的聞無生心神終於放鬆下來。他體內此刻熱鬧得緊,氣血翻騰,毒氣流竄,許久沒有運用過全部的「碧羅煙」讓聞無生這副十年前因為走火入魔而大失水準的身體負擔極大,這也是為什麼他沒有隨著大隊人馬直接去定遠「採補」而選擇獨自留下的原因。
聞無生現在需要找一個僻靜地方靜養至少兩天,把所有的「碧羅煙」盡數收回丹田所在,減少劇毒對於這副遠遠沒有調養好的身體的壓力。
最終還是必須找到銷金府,否則只怕除不了病根。該死的,那兩味藥恐怕全天下就只有銷金府中還能尋到,可偏偏這銷金府我卻根本找之不見!聞無生苦笑一聲,正要回身上馬,身子卻忽然定在原地。
不是聞無生不想動,而是他太吃驚。因為他看到了一個白衣黑髮,英眉朗目的青年男人,正帶著微笑站在十丈之外,身邊還放著一個碩大的鐵箱子。
聞無生眉頭一跳,他根本就沒發覺這人的出現,更別提去知曉人家是怎麼到了自己十丈之外,還拎著個看來少說五百斤的箱子。
不認識歸不認識,這並不妨礙警覺突生的聞無生所有的神經瞬間緊繃,尚未完全收回的「碧羅煙」盡數爆出護體,那白衣人帶給他的壓迫感讓他此時爆發出的氣勢還要強過了之前與那武當派的銀甲人廝殺之時。
「你是誰!?」聞無生清楚地感覺到體內氣血翻騰愈發劇烈,可對面那種無形的壓力偏偏讓他不敢有半點放鬆,只能強撐下去。
「剛才你還吼著要把我碎屍萬段來著,這就不認得了?哦,是了,我剛才穿著甲冑呢,喏。」白衣人可不就是張雲,他說著伸手一扯那鐵箱一角,轉瞬間銀甲重新覆身,又成了前一刻還與藥魔廝殺的「武當高足」。
張雲覆甲不過是想增強藥魔的回憶,是以銀甲覆而復收都是眨眼之事。可聞無生卻看得目瞪口呆,眼前發生的事讓他腦筋有些轉不過來。
其實也不怪他腦子轉不過彎,剛才那銀甲人逃走之前明明中了他三掌,這時又跟個沒事人一樣出現在他眼前,這要能輕易轉過彎才叫怪了。
「現在都想起來了吧?」張雲臉現微笑,神態輕鬆愜意,哪有半點像那之前還與藥魔「生死相爭」的銀甲士?
聞無生越是看著張雲這張輕鬆的笑臉,越是覺得背上汗毛直豎。無形的壓力開始成倍地增長,幾乎將他原本爆發的氣勢盡數壓回體內。要知道,此時的張雲只不過是輕輕鬆鬆地站在那裡,根本沒有半點氣勢放出,甚至未見其瞠目揚眉。
張雲兩手一搓,右手隨意一招,數丈外一柄無主的彎刀立時倒飛而至,被他用兩根手指輕輕捏住刀柄。張雲看著敵意與緊張同時升到頂點的聞無生笑道:「你太緊張了,放鬆一些。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給你一招機會,擋下來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一招?你說一招!?」殺意撲面而至,聞無生不愧是被張雲定義為有勇無謀的蠢貨,怒火替換緊張的速度快得驚人。「碧羅煙」隨其主人的心意而動,如同熊熊烈火般蒸騰噴涌而起,波及範圍眨眼間擴至九丈,距離張雲所在不過一丈距離,那綠色的煙塵已清晰可見。
若是對方氣血能再順暢一些,興許就能逼自己立刻出刀了吧?張雲雙眉齊挑,他都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話就能起到這麼大的效果。有那麼點兒意外的張雲打算給對手一些面子,於是隨手拋開了彎刀,笑著邁開步子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