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知道,當李金吒起兵反商的那一刻起,跟隨他的那三萬陳塘關士兵的命運便是註定了的。商朝太強大了,哪怕連年的叛亂、哪怕妲己禍亂朝綱,商朝還是太強大了。莫說北海還有個聞太師,就算聞太師敗了,商朝身後還有個龐然大物,便是截教。
截教掌教教主通天教主,座下親傳弟子多寶道人、金靈聖母、無當聖母、龜靈聖母、趙公明、三霄娘娘、除親傳弟子外另有烏雲仙、金箍仙等隨侍七仙;三代弟子聞仲、余元、火靈聖母、余德;四代弟子余化、胡雷、吉立、餘慶。
外門弟子更是不計其數,有名諱者的就有二百多個,出名者如九龍島四聖、魔家四將、十天君、火德星君羅宣、瘟神呂岳、石磯娘娘等等等等,萬仙來朝豈是一句空話。
仙人為什麼不參加凡人的鬥爭?除了福德之仙怕沾染因果以外,大多數練氣士不過是不屑罷了。凡人再多,對於他們而言卻是螻蟻一樣,螞蟻打仗你或許會饒有興致的看看,會作為一方大將參加進去麼?
會。
因為截教是坐享商朝氣運的,截教弟子大多在商朝為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陳塘關完蛋了,除非撐到天命易改、天下大亂那一刻,否則陳塘關完了,誰都救不了。
「不行,我得出去。」李靖不是沒見過死人,他不想讓自己的部下白白送死,也不想讓自己的兒子活在悔恨中。
正當李靖要施法遁出死牢的時候,忽聽心中一人言語:
「道友,且慢,還不到生死存亡的時候。」
「如何不到生死存亡?聞太師一旦回朝,陳塘關必敗無疑,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部下因為我李靖白白送命!」
那說話之人,正是樂者。樂者搖搖頭說道:「還不到,且仔細想想吧。」
李靖頹然坐下,閉上了眼睛好像什麼都不想說。
姬昌見李靖又起身又坐下的,有些納悶,本想再跟李靖說些什麼卻見李靖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便也不再說話了。
「嘿呀,伯侯,您是說東伯侯姜桓楚也遭了劫難了麼?」
李靖突然憋出一句話嚇了姬昌一跳,心說這人怎麼一驚一乍的。「是啊,東伯侯和隨行的兩三百人具遭不測,午門外血流成河。」
「死得慘麼?」
......
這說的是什麼話,姬昌默默不語,你這嘮的什麼嗑,我是該說慘呢還是不慘。
李靖自覺失言,連忙改口說道:「我是問東伯侯之子姜文煥可在朝歌?逃得劫難麼?」
「小侯爺不在朝歌,但,唉。」姬昌長嘆一口氣,東伯侯都被處死了,姜桓楚能逃得了麼?
李靖一聽姜文煥還在東魯,心情放鬆了許多,想道:原來陳塘關一線生機在這裡。
......
天底下最尊貴的四位侯爺死了兩個,這可是震天動地的事情,哪怕消息封的再嚴密,終究紙包不住火,沒過兩日天下盡知。紂王雖派人捉拿姜文煥,但消息比人傳的快,捉拿的軍隊還在路上的時候姜文煥就已經收到自己的父親慘遭不測的消息了。
姜文煥一把抓住傳遞消息的士兵,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說的可是實情!」
「少侯爺,天大的事情我怎麼敢撒謊。」
姜文煥只覺得舌頭髮干,兩眼發昏,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幸好那士兵眼疾手快扶助了他,才免得摔在地上腦袋開瓢。姜文煥哇的一聲吐了一口淤血,神智才有些清醒。
「披麻戴孝,傳告東魯披麻戴孝。老子反了!」
「少侯爺三思啊!」東魯的相國連忙勸阻道。
「我父親慘死朝歌城下,你敢叫我三思?」姜文煥盯著相國說道:「從今天開始,孤就是東伯侯,整頓兵馬,三日後兵發遊魂關。誰敢攔著孤,孤就殺了誰!」
相國連忙低下頭顱諾諾不敢言:就你這有勇無謀的世子,也想造反麼?我還是逃回朝歌再做打算吧。
三日後姜文煥起兵十餘萬,披麻戴孝,兵犯遊魂關,反了。
而樂者所說的一線生機便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