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青色袍服的男子站在「金兵」之中,顯得格外顯眼,他將腳下躺著的郭靖一把拎了起來,笑道:「小小年紀這般多的心思,既然醒了,為何不睜開眼?」
郭靖一個激靈爬了起來,環目四掃了一下,忽然發現除了青衣人和「金兵」之外,托雷竟然也在這裡,只是已經昏迷了過去。
「你們衣袖上的火焰圖案是怎麼回事?」青衣人忽然冷然問道。
郭靖心中一動,從懷裡面取出一個竹筒,又從裡面取出一封信箋,交給了青衣人。
青衣人仔細看了郭靖一眼,才展開信箋一看,臉上立即就動容了,二話不說,將信箋撕碎,而後鄭重地對郭靖道:「既然是那位要你們活著留在蒙古,你們自然就不應該留在這裡,快走吧,追上鐵木真還來得及。」
郭靖心中若有所悟,這人口中的「那人」想必就是岳叔叔了,看來岳叔叔很受他的尊重啊。
青衣人說完之後,就要喚醒托雷,卻被郭靖連忙阻止,用漢話道:「他是蒙古人,圖案是我畫的。」
青衣人臉色一變,眼中殺機一閃,郭靖連忙道:「反正他昏迷了過去,我把他帶出去,他就什麼也不知道。」
青衣人看了看郭靖,似乎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人的影子一般,但是凝目半晌,卻是毫無所獲。
「不管你和那位是什麼關係,此等圖案,都不能讓這個外人知道。」青衣人似乎很猶豫。
「這圖案是我畫的,他什麼也不知道,我保證不會泄露的。如果你要殺他,我告訴岳……」話沒說完,就被青衣人捂住了嘴。
「也罷,這次就饒了他吧。」青衣人微微思忖之後,嘆了口氣說道,又道:「不過。那位的名字,你可不要輕易說出來,會養成習慣的。」
對於好的建議,郭靖向來從善如流。便重重地點頭。
「好吧,我這就送你們出去。」說著一手抓起郭靖,一手抓起托雷,在山腹內向前疾奔,郭靖只覺的這人的速度便是比岳叔叔也不慢多少。耳邊風聲霍霍作響,讓他剛剛恢復的聽覺,似乎再次不怎麼靈光了。
忽然,耳邊風聲消失,郭靖發現自己已在峽谷的出口,並且伏在一匹戰馬之上,托雷正被橫放在自己的身前。
身後的峽谷仍然是亂箭如雨,少數逃出來的蒙古人倉倉皇皇地繼續向前奔逃,郭靖連忙隨在他們中間,一路向前逃。
前邊似乎也有一隊人馬。郭靖看著他們奔跑的速度,似乎正是鐵木真等人。
「郭靖?」鐵木真聞得後面馬蹄聲,匆匆回頭一瞥,見是郭靖,大吃了一驚,待看到郭靖馬匹上的昏睡過去的托雷時,更是驚訝。
「你們怎麼能逃出來的?」蒙古騎兵乍遇埋伏,在天崩山裂,滾石如雨,飛箭如蝗之下。即便是最善戰的蒙古勇士,也未必能逃出生天,而郭靖一個六歲的孩子,卻是帶著昏過去的托雷。硬是逃了出來,由不得鐵木真不驚訝。
「托雷嚇昏過去了,我只能帶著他一直逃,終於逃了出來。」郭靖很簡單地說了一句,鐵木真面色閃過一絲猶疑,皺皺眉後。卻也沒有往心裡去。
那樣的情況下,也許並不是越強大的人,生存的機會就越大,天崩山裂,滾石如雨,能夠順利逃出峽谷的,除了依仗實力外,也許還要那麼一些運氣。
在他看來,或許郭靖就是那種運氣極其強盛之人,這種說法虛無縹緲,然而鐵木真卻堅信不疑,因為他認為他自己便是這樣的人,否則這數十年艱苦的戰爭,無數次危急到極點的情況下,仍能險死還生,又怎麼解釋?
微微點了點頭,鐵木真說了一句:「快走吧!須防金人繼續追擊。」說著就再次狠狠地在馬臀上又刺了一下,胯下的戰馬,頓時將有些減緩下來了的速度,再次提升了上去。
從日中跑到日暮,來到一處茫茫無際的山林,戰馬早已筋疲力盡,再跑下去,無疑就會死去了,鐵木真才命令眾人停了下來,四目一望,清點了一番人數,發現四萬大軍此時只不過就剩下了數百人而已,不由心中大恨。
「我鐵木真,誓報此仇!」鐵木真豁然回頭,死死盯著南邊的方向,即使在這樣挫敗之下,鐵木真的目光仍驕傲得如同天上的雄鷹,偶爾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