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霜和秦干戚,帶著一萬多江寧軍步卒以及四千多江寧軍輕騎,一路銜尾追殺這些潰敗的齊軍,這時候齊人的數量其實遠多於這些追殺的江寧軍,但是軍隊在潰不成軍的時候,無論多少人都沒有辦法形成戰鬥力,這也是歷史上那些名將為什麼能以少勝多的原因。
從日中時分,一直到太陽落山,王霜才帶著戀戀不捨的秦干戚返回滁州城,這一場追擊戰,江寧軍除了被一些臨死反撲的齊軍擊傷之外,其餘幾乎沒有任何損失。
而那些齊人,則是一路逃到廬州城大營,其中更有一些驚魂未定的齊人,被肅武炮的威勢嚇破了膽,直接越過淮河,朝著燕都方向逃竄,做了逃兵。
本來這些燕都京畿的禁軍,不會這麼不濟,但是滁州城上那二十門大炮,直接轟碎了他們的心防,讓這些原本還算驍勇的禁軍,變得這般膽小。
不過也不能怪他們,任誰自小生活在冷兵器時代,突然碰到這麼一種殺傷力可怖的強橫火器,都會被嚇得不輕。
他們的袍澤兄弟,長官,還有那些軍中原本無比驍勇的猛士,在這種火炮面前不堪一擊,哪怕你身著重甲,手持鐵盾,一樣逃不過四分五裂的下場。
這種震撼是無以復加的。
不過如同雷震子第一次問世的時候被人稱為天雷一樣,肅武炮也就是初問世的第一戰能夠取得這樣的戰績,畢竟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等到世人漸漸把這種火炮琢磨透了,他們就會放下心中的畏懼之心,然後開始鑽研應付肅武炮的策略。
如果找不到什麼好的策略應付,他們就會用盡一切辦法,讓自己也擁有這種犀利無比的殺器。
夜幕籠罩下來。
大將軍王霜的一身白袍,已經染上了厚重的血跡,不過向來愛乾淨的王霜並沒有急著脫下這身衣服,他靜靜的在滁州城頭上席地而坐,望著遠方發呆。
大個子秦干戚倒是把自己一身血衣給收拾了乾淨,他一隻手抱著一壇上好的藍火酒,另一隻手端了兩個粗瓷碗,一屁股坐在王霜面前,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大將軍,今日我軍大勝,將士們都在慶功,大將軍也陪末將喝上一杯?」
由不得他不高興。
這一戰下來,短時間之內北齊再也沒有進攻滁州城的力氣,而且沒有研究透肅武炮之前,這些齊人就算能聚集起軍隊,也不會敢再對江寧軍下手,也就是說如今滁州城裡剩下的這五萬多江寧軍,每個人都可以活著回江南去。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這句話用在軍中再合適不過了,就拿這一場仗來說,只要是倖存下來的江寧軍將士,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軍功,尤其是秦干戚王霜這種主將,這一次的功勞可以說大過了天去,等回到臨安之後,就是真封個侯爺也不是沒有可能。
王霜瞥了一眼秦干戚手裡的藍火酒,嘴唇動了動。
他也是個好酒之人,在滁州城三個多月滴酒不沾,肚子裡的酒蟲已經頗為難熬,再加上這種臨安御酒司出產的藍火酒極為難得,就是王霜本人也只是喝過趙顯送給他的兩壇而已。
於是他眼皮子動了動,最終輕輕笑了笑。
「來,倒上!」
秦干戚哈哈一笑,給王霜倒滿,兩個將軍端起瓷碗碰了一杯,仰頭一飲而盡。
極為暴烈的藍火酒從喉嚨流入胸腹,這兩個軍伍之中廝混多年的漢子同時大叫。
「痛快!」
秦干戚原本有些發黑的面龐,此時變得漲紅,他再次給王霜滿上,咧開大嘴笑道:「多虧大將軍指揮若定,這一次我軍以少敵多大獲全勝,痛快啊!」
王霜搖了搖頭,微笑道:「是王爺的肅武炮厲害,跟我沒有什麼太大關係。」
秦干戚大搖其頭,鄭重道:「如果不是大將軍指揮若定,就算我軍有肅武炮也贏不得那些齊人,更不可能像如今這樣,銜尾追殺齊人上百里,大獲全勝了。」
王霜笑了笑,低頭喝了口酒,沒有答話。
突然,他想起了一些什麼,轉頭問道:「這些齊人到底死了多少人,有沒有一個大概數目?」
秦干戚咧嘴一笑:「昨日加上今日,死在我軍雷震子還有火油滾石消耗的齊軍,少說就有六七萬人,今日下午咱們追擊出去,又殺了四五萬齊人,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對傷口撒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