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住在一個王府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怎麼可能會一輩子都再也見不著面了。
看著屋子裡新搬來的架子床,又掃了一眼這單調的屋內擺設,聶青鸞想了想,叫上了枇杷和青兒,就打算去她的嫁妝里翻點東西出來裝飾下屋子。
順帶也可以出去逛一下這個晉王府嘛。自打進了這個火坑,她還沒有出去走過呢。
雪後初霽,風光雖然無限好,但還是能凍死狗。
聶青鸞穿了件蜜合色遍地錦撒花交領長襖,蔥黃綾子棉裙,外面披了一領狐裘,手裡還揣了一隻小暖爐,真可謂是準備充分。
她的陪嫁自然是豐厚,日常所能用到的估摸著都囊括在內了。
挑挑揀揀,最後也不過挑揀了幾樣眼下就要用到的東西出來。
聶青鸞讓枇杷拿著自己挑揀出來的兩件皮袍,青兒拿著一對玉壺春瓶,其他較笨重的東西則是留在那,待會讓人過來搬。
主僕三個一面說著話,一面就往回走。
這裡雖說是王府,但畢竟是在邊城,規模有限,是以府邸並不算得大,不過較一般的商戶人家好些罷了。
穿過一道長廊的時候,主僕三個不約而同的就都停下了腳步。
因著穿堂那邊正好也轉過來三個人。
三個人裡面認識兩個,但這認識的兩個人裡面有一個是聶青鸞最不想看到的。
這個人就是左翎了。
左翎和一個年輕姑娘並排走在前面,趙小北綴在後面。
枇杷用胳膊肘捅了聶青鸞一下,問著:「小姐,那姑娘是誰?怎麼跟王爺走在一起?」
聶青鸞想著,你這話問的就好像我和左翎很熟一樣。他和哪個姑娘走在一起我哪裡會曉得啊。
她現在巴不得自己會自動隱形,讓左翎完完全全的看不到她。
但對面的三個人還是看到了她,因著他們三個人一起停下了腳步。
聶青鸞開始裝做沒看見他們,要麼是抬頭望天,要麼就是轉頭看其他地方,總之就是不看向那邊。
就希望著他們能自覺點,麻溜的從這裡滾蛋。
枇杷在後面就覺得自家小姐真的是太沒出息了。夫君身旁站著一個陌生的女人呢,不說上前問一聲,可小姐她還裝著一副沒看見的樣。
出於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這個信念,枇杷想著,小姐不敢看,可她這個做丫鬟的就得替小姐好好的看一看那個姑娘才是。
於是枇杷的一雙眼就盯在了那姑娘身上。
一色半舊不新的藍襖布裙,頭上不過簪了一隻老銀梅花簪子,打扮的甚是素淨。論起面貌來則是瓜子臉兒,白淨面皮,秀氣的緊,想來走在人群里回頭率肯定也是很高的。
枇杷就想著,就沖這相貌來說,這姑娘跟小姐相比實在是沒有什麼競爭力可言的,可以不用理會她了。
於是枇杷就收回了目光,轉而看著手中的青緞貂皮袍了。
而那姑娘此時也正在打量著這邊。
或者說,她其實只是在打量著聶青鸞一個人而已。
聶青鸞這當會已經是有些不耐煩了。她心裡想著,這三個人怎麼還不走啊,再不走那她可就要先走了。難不成沒事在這和你們玩誰是木頭人誰先動彈誰先輸的遊戲啊。
她偏頭望了枇杷和青兒一眼,眼神示意著她們繼續往前走。
但主僕三個才剛剛邁腿走了一步路,對面的那姑娘卻忽然開了口。
「請問這位姑娘是?」
枇杷覺得這姑娘雖然是不足為懼,可她既然是開口問了,那就很有必要替自己小姐劃定一下這領地的範圍,告知一下那位姑娘,她家小姐是這王府里的女主人。
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呢,聶青鸞就曉得她心思似的,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同時一個警告的眼神橫了過來。
枇杷扁了扁嘴,但到底還是將快要出口的話又原樣的咽了回去。
小姐啊,枇杷在心裡嘆了一句,你可真是沒種啊。
聶青鸞可沒覺得自己沒種。她只是想著,那姑娘雖說是開口問她是誰,但那話可是對著左翎問的,她沒事自作多情的去幫人家解什麼惑啊。
聶青鸞斜眼看著左翎,想看看這位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