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若狹出現在了揚州,段君蘭處理青衣門的事情之時,必然就沒有先前那般來得自由了。
且不說不能明目張胆地見蘇太守,聽他報告唐沐這幾日的動向,又不能將青衣門的事務放到府中來處理,萬一要是被若狹給不小心瞧見了,他身為青衣門右護法的事情可就露餡了。
他並不打算瞞若狹一輩子,但要是可以的話,他願意讓她一輩子在台前處理著一些小事,每天過得開開心心無憂無慮,而那些骯髒的恐怖的事情讓他來面對就好。
青衣門一個大門派在江湖上,在朝堂上生存至今,絕對不可能順豐順水的,但遇到了危機該如何化解,這些就是他這個右護法該操心的事情了。
莫桑從青衣門的分堂堂主手裡拿了消息,說右護法現在正在揚州處理事情,莫桑想著自己正巧又事情要好好問一問右護法,便給揚州方向遞了一份信,連夜啟程便往揚州趕去。
莫桑的輕功一向極好,西北到揚州少說也要十來天的路程,信鴿飛了三天,段尋歡收到消息的時候連忙著手準備了一番,斷斷不能讓莫桑察覺到異樣——莫桑若只是來見右護法也就罷了,他與若狹兩人熟識,這一趟不可能不來找若狹的。
果不其然,莫桑到了揚州第一件事情不是去分舵看一看,也不是去段君蘭給他安排的笙簫別院,而是直奔山腰上的楓林院拜訪傅若狹。
彼時,若狹正在楓林莊大院內帶著一眾僕人蹲在大藤蔓旁邊拔野草,段君蘭帶著小豆包在一旁優哉游哉地觀看著,不時喝點茶水,念念詩文。
若狹的身子一向極好,但產後沒多久便經歷了一番長途跋涉,身子到底還是吃了些苦頭。拔了半天的草兒,打算起身休息休息,只是這才一直起腰便頓時疼得齜牙咧嘴。又連忙彎了下去,得拼命按摩才覺得舒緩幾分。
本來還一臉雲淡風輕的段尋歡,抬眼一瞧敲到這麼一副景象,頓時眉頭緊緊皺起。將小豆包丟到身旁候著的奶媽手裡,二話不說便飛奔到若狹身旁,扶住她的身子心疼地給她按了按,溫聲安撫:「可是這裡疼?還是這裡?」
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按摩若狹的後腰。神色緊張不已,好像自己捏得再重一點,若狹就要被他給捏碎了。
旁邊一眾僕人看得暗自唏噓,相互間交換了一個眼神,眼中有幾分揶揄亦有幾分歡喜。
莫桑便是再折過當口飛身進了楓林莊的。
穩穩地落地一瞧,發現自己周遭沾滿了人,莫桑往四周打量了兩眼,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若狹的身影。他連忙上前兩步,神色匆忙,連行禮都顧不上連忙抓住若狹的手一陣噓寒問暖......這個面癱不怎麼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不管怎麼說,他的臉色因為緊張而板了起來,眉頭也輕輕地皺了起來,說話的語氣偏快樂幾分,這就是他關心旁人的表現了。
「若狹你沒事吧?」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這麼問道。
若狹搖了搖頭,她既然能夠好好滴站在這裡,就算發生什麼大事也都過去了。
「沒事就好,我才從西北大漠回來,尋不到你的身影還以為你真的在大漠出事了,結果門人卻找到我說你已經回了上京了。我這才連忙趕回去的,快到上京的時候消息又遞了過來,卻說你又跑到了揚州!」
男子緩緩說道,語氣不冷不熱。他素來不說謊話,因此難得說一個謊話,自然也沒人懷疑他說的是真還是假。
莫桑的視線忽然往旁邊轉了轉,看向院子中那盤成一坨的奇怪藤蔓,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緊接著他的視線又投向了站在若狹身後、專心致志地給若狹按摩後腰的段君蘭,眼中閃過一抹訝異。緊接著便也明白過來,若狹突然跑來揚州必然是和段君蘭有關的。
在看男子對若狹的緊張程度,他便也放心了不少,轉頭叮囑若狹:「師父現在在提煉一種丹藥,說是你身上還有餘毒需要驅除,最近最好別亂跑,以免他丹藥練好你又找不到人。」
若狹卻聽得雲裡霧裡,她身上有什麼餘毒??
抬眼見莫桑一副不容置喙的表情,她倒也沒有多問,連忙點頭應下,天知道是不是之前吃落白花的時候被種下的毒,反正她最近也沒有哪裡要去,段尋歡看樣子還得在揚州呆上一陣子,她自然願意留在這裡陪他。
莫桑見若狹已有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