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若狹究竟有沒有聽見陸修寒教訓旁人的話,她對於兩人搬家的行為倒是一點也沒有異議。
她在楓林莊子裡頭是個外人,大家明面上將她當主子,可背地裡卻一個個都瞧不起她,這個她自然是知道的。相比之下,住在沉寂森冷的楓林莊還不如客棧來得舒坦,餓了下樓就有吃的,懶了叫一聲店小二就能找人給她洗衣裳。
若狹才不願承認自己是犯懶呢,作為一個娘親,若狹表示小豆包的尿布簡直是這輩子最大的敵人之一!
說著話的功夫,這廂小豆包在她懷裡滾了個圈兒,驀地彎下了腰,輕輕地「嗯」了一聲。若狹嘴角一抽,默默地想著自己沒有那麼衰罷,趕緊將小豆包翻了個面兒對著自己。小傢伙笑得眯了眼,嘴角咧得大大的,和她爹地相比倒要活潑好動不少,性格上似乎更像若狹一些。
若狹默默地瞥他一眼,不客氣地威脅道:「臭小子,你最好不要......」一邊說著一邊將小豆包的尿布給扒了下來,剎那間一團金黃色的粘狀物映入了她的視線。
若狹手一哆嗦,下意識就將尿布又給蓋了回去。
小傢伙方才還咯咯地笑個不停,弄不明白娘親怎麼就忽然變了臉色,他身上黏糊糊的可難受了,便又嚶嚀了起來,想要吸引娘親的注意力,讓娘親給他換尿布。
「娘娘......娘......」奶聲奶氣的聲音,模模糊糊的,小豆包到現在也只學會這一個聲音。
哦,不對,他很久以前似乎還拉著陸修寒喊他大大。
若狹鬱悶:「你喊我也沒用,大大在的時候你不拉,偏偏等他走了你才拉,奶媽現在又沒了,新的奶媽又沒找到,我也沒辦法。」
小豆包聽不懂他娘親到底在說什麼。揮舞著小胖手,繼續嚶嚀著,聲音也漸漸多了幾分焦躁。
身後那一團黃金真的真的很難受啦!小豆包委屈不已。
若狹安慰他:「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你再忍一忍罷。」說罷,將尿布又給塞了回去,抱起小豆包便往樓下走去。可卻又害怕小豆包身上的黃金弄到自己身上,只得拎著小豆包的衣服,將他隔得遠遠的。
幾人入住的是揚州城最大的酒樓會仙樓。眼下又正好是午飯的時間,樓下坐滿了食客,三三兩兩,相互攀談著。
忽然有人聽見了樓上傳來一陣沉沉的腳步聲,無意間抬眼一瞧,竟發現樓上走下來一妙齡女子,面色緊張地拎著一個小娃娃,看著小娃娃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一般。
可憐的小娃娃被拎著很是難受,在空中胡亂揮舞著自己的小胖手,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大約......是在責罵這個妙齡女子罷。
眾人覺得驚奇的同時又忍不住生氣起來。這妙齡女子實在太奇怪了,如果她是這小娃娃的娘親的話,怎麼會這麼對待自己的孩子呢!
若狹好容易下了樓,找了個座位坐下,伸手招來小二:「給我一張靠椅吧。『
小二認得她是住在樓上的客人,忙轉身去辦了,等椅子拿來,卻見這女子徑直將手裡的小娃娃丟進了椅子裡頭,她自己則繼續坐在長凳上,小二還沒反應過來。又聽得這女子張口點了四五個菜。
這這......生意總歸還是要做的,只是讓一個十幾個月大的孩子自己一個人做高椅什麼的,店小二離去前很不放心地勸了句:「這椅子有點高,小姐可要當心點。莫要讓小公子摔了。」
女子爽利地笑了:「多謝,沒事的,我家娃兒耐摔。」
耐摔......耐摔......
酒樓里許多人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覺得這女子當真是個奇葩,可不管怎麼說總歸是別人家的事,想要勸一勸又不知該從何處開口。
也不知若狹有沒有發現自己成為了眾人視線的焦點。她倒是非常愜意,時不時地逗一逗小娃兒,雖然小娃兒始終都板著一張小臉委屈不已,她卻依舊玩得很開心。旁人俱不由皺起了眉頭,這女子難道沒有發現小娃兒快哭了麼?
好容易等菜上來了,若狹歡喜不已地捉起筷子就開吃,蟹黃鮮菇、玉簪出雞、夜合蝦仁什麼的,統統都是她喜歡吃的菜。在吃這方面若狹和阿胡都是差不多的,漠北那窮地方哪裡敢奢望能吃上什麼好東西,自然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