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這個的時候,綠綺過來了,拿來了行軍慣常吃的烙餅,也有早已準備好的牛肉,以及特意為阿煙準備的綠豆蓮子糕。這些都烤得熱乎乎的,綠綺用小刀切成小塊,遞到阿煙手裡,伺候著她吃。
吃完了飯,身子也暖和起來。因晚上要趕路,這個白天的時候就該好好休息睡覺了。不過阿煙因大著肚子,每天總是要動一動的,免得太過憋屈肚子裡的這娃兒,於是便在綠綺的扶持下,在破廟裡來回走動。
沈越到底年紀不小了,並沒有繼續留在破廟裡,非常自覺地那群將士們一起走到破廟旁邊的一個耳房去了。
「這個沈公子總是覺得有些詭異。」綠綺扶著阿煙,低聲地這麼說。
主僕兩年沒見了,如今再見,縱然彼此都陌生了許多,可是到底多少年的相處呢,綠綺已經小聲地對著阿煙這麼說。
其實綠綺對於這位沈公子並不是那麼信任,只是蕭正峰指明了讓沈越一起隨著來,綠綺這才不得已同意了的。
她當然不知道,在蕭正峰眼裡,沈越是個世間異類。也許他潛意識裡希望,若是真有個萬一,這位世間異類能發揮一點他異於常人的本領吧?
非常可笑的一個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想法,不過也是這位對妻子擔憂至極的男人不得已的一個選擇。
阿煙自然是明白綠綺的這種奇怪感覺的,便笑著搖了搖頭:「其實他人倒是不錯的。」
當下她便轉移話題,問起綠綺這些年在軍中的情景。
綠綺這些年其實頗有些成就的,見阿煙問,也就一一說來。
原來她當初進了紅巾營,頗吃了一些苦頭的,險些熬不過來,不過最後終究是憑著一股子韌性堅持下來了,過了半年的十八層地獄一般的苦練生涯後,被分配到了齊王麾下紅巾營裡面,接著便去了西陲一帶戎守。一個女兒家,在那苦寒之地,又不像阿煙這樣有個男人悉心護著捧著,綠綺過去是要受苦的,她吃的苦頭自然是不能一句話說明白的。
不過綠綺並沒多說,一語帶過,輕描淡寫地道:「也是巧了,趕上了西蠻那邊侵入咱大昭,我也跟著過去打仗去了,在戰場上頗立了些功,上司提拔,這才一步步地升上來。後來德順帝登基,我這邊跟著齊王進京,其實也是有功勞的,被封了一個校尉。」
一個校尉,一年也有三十多兩銀子的俸祿,以後便是從軍中退下去,朝廷也會發養老錢的,一年約莫能拿十兩銀子呢。雖不多,可是也能夠一個姑娘家生活下去。
阿煙聽著這個,自然是頗感欣慰:
「藍庭上次過來,沒怎麼提過這事兒呢,他若知道,也當為你高興。」
提起藍庭,綠綺也是笑了:
「哥哥如今做起買賣來,可真是財迷,每天心裡只有那一個算盤。」
一時兩個人說著話兒,阿煙便這麼走動著,時不時肚子裡的娃動幾下。
待走了半響,阿煙打了一個哈欠,才覺得睏乏了。這一路坐著馬車過來,便是想睡,一個大肚子的女人顛簸著,哪裡能睡好呢,如今吃飽喝足又說了半響話,這次覺得頭痛欲裂的困。
綠綺見阿煙困了,忙招呼沈越過來。別管沈越是不是詭異,不過招呼他幹活總比招呼那群將士們強啊。
其實沈越早已經明白阿煙該是困了的,也將阿煙睡覺所用的被褥都準備好了,甚至還細心地在火堆前烤了烤。如今聽到綠綺招呼,便忙過來,纖細俊美的少年抱著那厚重的棉被過來,鋪在火堆一旁的草蓆上。
綠綺扶著阿煙坐在那裡,因她肚子大了,只能側躺著,於是便幫她側躺了,然後才將被子幫她蓋好了。
蓋好了這些,她抬頭,卻見沈越正起身拿了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大氈子去堵住破敗的門窗,免得風雪進來吹到了阿煙。
她擰眉,不免心中有幾分感動,想著這個沈越雖然詭異,可是倒很是細心,一般十五六歲的少年,哪個有他這般細心體貼周到啊。
阿煙卻並不知道這些,她是實在困了累了,在這個本該是吃著熱乎餃子的過年時分,躺在這個荒野郊外的破廟裡,就那麼迷迷糊糊沉入了夢鄉中。
作者有話要說:兄弟姐妹們,作者又來求收藏作者專欄了。
為什麼作為一個作者,我對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