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轎落——」
「棺材起——」
姜令芷的大紅花轎停在蕭國公府門外,給披麻戴孝送葬抬棺的隊伍讓路。
紅綢如火,白幡漫天。
她掀起帘子,看著從花轎旁經過的古樸黑棺,那裡躺著大雍的戰神將軍,蕭景弋。
他一生戰功赫赫,守疆衛國,只可惜短命早死。
儘管蕭家大房羞辱她,今日喜喪同辦,但是讓她給這樣的英雄讓路,她是願意的。
只是沒想到,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喜嬤嬤一把掀開轎簾,不耐煩地催促道:「下轎。」
姜令芷坐著沒動,輕聲問:「蕭宴呢?他不出來迎我嗎?」
她在鄉下時見過村長家的兒子娶親,新郎會掀開轎簾,把紅綢交到新娘子的手裡,牽著新娘入門,就算是今日治喪為大,沒有拜堂儀式......但是迎一迎總還是可以的吧。
「呸!真以為飛上枝頭變鳳凰了?還想叫我們大郎來接你?」嬤嬤輕蔑地嗤笑一聲:「土包子,這門親事你怎麼從令鳶小姐手上搶來的,你心裡不清楚?」
姜令芷語氣平靜:「蕭宴定親的人本就是我。」
這樁親事是蕭國公和她祖父年輕時定下的,白紙黑字,立下長房嫡孫與長房嫡孫女成婚的字據。
她是原配嫡出,喜嬤嬤說的那位姜令鳶,是繼母從族中過繼的,搶這個字,她很不喜歡。
見嬤嬤無話可說,她直接掀了蓋頭,自己走下花轎。
「哎,新娘子怎麼能自己掀蓋頭...」喜嬤嬤跟在後方又急又怒,這多不吉利啊!
但是,一想到馬上要發生的場景,她眼睛轉了轉,又趕緊諂媚地迎了上去:「唉喲,新娘子可是心急入洞房了?來來來,嬤嬤給你帶路。」
蕭國公府裏白綢白幡還未撤,到處都是披麻戴孝的下人和前來弔唁的賓客,姜令芷一身大紅嫁衣出現,顯得詭異萬分。
不過她沒心思管別人怎麼想,跟著喜嬤嬤踏進了蕭宴的院子。
正要推開屋門,卻聽到裡面的聲音:
「鳶兒,你到上面來~」
「大郎你輕著點......啊~」
女子嬌啼了幾聲,又泣訴道:「不,今日過後,我就該喚你姐夫了」
「叫夫君!」男子的聲音極其霸道:「鳶兒,我心裡只有你,等過幾日我就迎你進門,到時候,我讓姜令芷那個賤女人跪著給你端洗腳水!」
「夫君,多謝你憐惜鳶兒」
姜令芷頓住腳步,冷冷看著半掩房門內交纏著的兩人。
她在花轎里坐了整整一天,以為蕭宴在府里忙喪儀的事,卻沒想到,他竟是忙著在大婚新房裡,和她的繼妹姜令鳶苟且。
怪不得這院裡一個人都沒有,只怕是這對渣男賤女早就設計好了,要在這樣的大喜之日將她的臉踩進泥里。
姜令芷幾乎立刻就想踹開屋門,破口大罵二人淫賤無恥,既然不想娶她那就抗爭婚約,迎心愛女人進府啊,為何偏要娶自己進門來羞辱?
她心中冷笑,喜歡偷情是吧?
偏不讓你們這對渣男賤女如願!
今日國公府賓客如雲,就讓所有人都來看個清楚。
她從袖口摸出火摺子點了紅蓋頭扔到房門口,濃煙漸漸升騰起來。
......
府里的下人瞧見濃煙,立刻喊叫起來:「走水了......新婚的院子走水啦......大家快去滅火啊......」
院裡的賓客也跟著混亂起來。
有人趁勢起身辭別,也有好事者跟過來看熱鬧,一時間呼啦啦擠滿了院子。
吵鬧聲終於驚動了床上正在顛鸞倒鳳的二人。
姜令鳶嚇得趕緊停了下來:「夫君,不,不好了,外面好像有人來......」
蕭宴原本快活地簡直要魂不附體了,驟然被停了下來,整個人十分不爽:「別管他們」
與此同時,大老爺蕭景平與夫人陸氏也著急忙慌地趕過來。
不過一堆小火,早就撲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