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雁心頭那弓緊繃的弦緩緩放鬆,近來生太多事,身邊的人因她而困苦連連,她不是沒想過摒之離開,可是天下之大,她尚且知道感恩於人,奶奶是她唯一的親人,對,還有宇庭,她不能放棄,就算為了那些她要拼勁全力守護的人,她也依舊要勢如破竹的面對兜頭而來的苦難。/p>
「北雁在這謝過大皇子,今日之恩,來日,北雁定當湧泉相報。」,江北雁微微躬身,端的滿是歷經滄桑後的倔強。/p>
「北雁」,辛少江扶住她略曲的身體,聲線里滿是溫柔「你大可不必這樣,少峻他一時沖昏了頭,在這,作為兄長理應代他向你賠不是。」/p>
「北雁明白,二皇子本心性沉穩,想來定是一時失舉,還請大皇子莫要怪罪……」江北雁聲線漸低,想說的,卻不能如實告訴,僅憑她一人之言,就要下定結論憑定一個人,她不能把握,她不是不知道辛少峻的心意,可是她早已心有所屬,而她心心念念的人如今卻不知道消息,她除了等待,也只有頑強活著。/p>
「北雁謝過大皇子救了奶奶一命,也謝謝今天的事,這些天勞煩你了……」江北雁謙謙的說。/p>
「你我之間怎有勞煩一說,少峻和辛悅不懂事,之前害你隱忍那麼多,委屈你了。」辛少江依舊笑著,笑容半隱在燭火與月華之間,好不愜意,好不入境。/p>
「大皇子所言甚微,應是北雁吃力不討好,才惹得公主如此……」/p>
「奶奶年邁,北雁只想帶奶奶離開這紅塵之地……」/p>
江北雁眸中百回千轉,顧盼生輝,這副模樣,儼然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讓人如何聯想到她曾經是那樣的生龍活虎。/p>
有月光從窗口飄落,度了兩人滿身月華。/p>
辛少江望的痴了,似不經意的放柔了語調:「如今朝政大堂動盪不安,內憂外患,父皇惶恐前朝之變,你也勿需擔心,父皇那邊我會想辦法,儘快讓你們出去……」/p>
「如今先委屈你了,暫住這牢房,夜深露重,我已派人送了被子來,如今之計,你要安好。」/p>
「啪啪」,辛少江拍了兩次手,就有獄卒端著酒菜,手捧棉被進來,桌上擺滿平日北雁愛吃的,不是山珍海味,卻足以溫暖心頭。許是近來頻頻出事,面對這一大桌子的美味,北雁卻怎麼也吃不下去,緊皺眉頭一語不吭,辛少江看出北雁的心悸,胸中湧起一縷酸澀。如今自己能做的卻也只是護她毫無損。/p>
江北雁踱步到床頭,將辛少江送來的棉被輕輕蓋到奶奶身上,熟睡中的人囁嚅,一會兒又恢復了平靜。江北雁看著,奶奶的頭上已有銀絲,她驚覺,奶奶都年過半百了,一時悲從心來,若不是因為她,奶奶可以頤養天年,也不必這樣跟著她到處漂泊,每天還要提防危難的到來,而如今,卻讓她老人家在這濕氣陰重的地方度過,心中不免愧疚萬分。/p>
外面腳步聲橐橐,有獄卒進來,跟著在辛少江耳邊說了句什麼,辛少江嘴角輕扯,輕輕揮了揮手,袖間帶起一陣涼風,習習至極,獄卒得令退下。/p>
很快牢房裡又恢復平靜,燈影綽綽中,辛少江踱步到江北雁身邊,脫下身上的袍子搭在江北雁身上,江北雁身軀一震,剛要拒絕,辛少江卻搶先回了話:「在我心中,宇庭早已是我兄弟,替他照顧你本就是我的職責……」/p>
「剛才宇庭托人帶信回來,他在邊疆一切安好,平復戰亂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若是他知道你這樣,不免又得分心……」/p>
微風吹來,牢房裡本就濕氣陰重,那種滲入骨子裡的寒氣冷的逼人,辛少江端起桌上的酒,語氣灼灼:「先喝杯酒水暖暖,待明天一早,我就去求見父皇」/p>
江北雁不好推脫,總拒絕別人的好意未免過於生分與疏離,她接過酒杯,輕輕晃了晃杯盞,酒水泛起一層層水紋氤氳而開,徒增幾絲暮暖。而後她一飲而盡,迎著迷離的月光,孤傲的背影案俯於沁香的桌前,幾杯下肚,北雁膽子大了起來,泠泠開口:「二皇子雖說心性沉穩,可我總覺得,他身上似總在隱忍,你我同經歷那麼多,本已朋友之名,二皇
第四百零六章 只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