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雁啊,輕柔雖然是姐姐,卻遠不及你懂事,你呢就萬事多包涵,不要和她計較,都怪啊,為娘的平時把她寵壞了。」
這種話,估計連萬歲小孩都騙不了,江北雁不禁冷笑,只覺江家主母的語氣好假,假到讓人作嘔。不過江北雁實在是不想再和江輕柔無休止地爭辯下去,浪費時間與精力,便也不在乎,隨意的敷衍到:「自是不會。」
「哎!怎麼……」江輕柔認為母親應該理所應當地站在自己這邊,可沒想到此時卻幫著江北雁說話,自是不服氣,生氣地想要爭辯。
「輕柔!」江家主母連忙厲聲喝住江輕柔,江輕柔見江家主母似乎是生氣了,雖仍是氣結於心,也只好乖乖禁聲,低下頭不語,可用力攥成拳的雙手說明了她此時的心情。見狀,江家主母又轉向江北雁,假意道:「這事就不提了,都是老爺的掌上明珠,手心手背都是肉,別讓做我一個做母親的夾在中間難做。」
呵!掌上明珠?手心手背都是肉?
真的是好感人啊!若不是從前的點滴仍然歷歷在目,身上的傷痕還在血淋淋的,她江北雁說不定就相信了。可惜,她江北雁還記得,也很記仇!
江北雁只是淡然一笑。
雖然掩飾得極好,幾乎細不可聞,但其笑中流露出的苦澀,卻也不難看出。
笑,是對江家人虛偽的嘲諷,明明恨不得讓她死,卻要裝的很和氣;苦澀,是不值,亦是對真正的江家二小姐江北雁的悲憫同情,庶出又如何?她江北雁可不是當初那個嬌弱,一味只知道忍氣吞聲的真正的江家二小姐江北雁了。現在的江北雁只遵守一個原則:有仇不報,非君子!
曾幾何時起,她想既然上天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不想再爾虞我詐,打打殺殺,於是決定在這另一個時空裡獨善其身。可這說起來容易,看似也簡單的「獨善其身」,卻也要先捲入這場無休止的紛爭後才有可能置之死地而後生。這裡人的,並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是一味地沒事找事。現如今要想脫身,只有勝者為王。敗?江北雁自認不可能會輸。
正如蓮花高潔之前也曾置身污泥之中,若沒有「出淤泥而不染」,亦不可稱之為高潔。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
江輕柔,若你再無端生事,那可就休怪我不可氣了。
有江家主母坐鎮,一路上江輕柔倒也安分,江北雁也自然不會主動生事。
於是直至回到府里,雙方都相安無事。
「輕柔,梳洗後來我房裡一趟。」
剛要回屋的江家主母又轉頭對江輕柔說到。
「是。」江輕柔應下,臨走時又狠狠瞪了江北雁一眼。
江北雁無謂,嘲諷一笑,亦自個兒回房。
回府本就已經近日暮,等江輕柔對著婢女發一通脾氣宣洩對江北雁的不滿,事後才又一番梳洗打扮,來到江家主母房裡時天已經黑透。
「娘。」江輕柔輕喚了聲,走至圓桌旁,緊挨著江家主母坐下。眼圈紅紅的,看起來十分委屈。
江家主母自是知道江輕柔之所以委屈是為了何事,有些好笑,又有些恨鐵不成鋼,語重心長道:「輕柔啊,如今這世道,咱們女人,唯有狠和心計能安身立本,可你狠到是狠,做事卻不動腦子,如此這般,要母親百年之後怎麼放心你?」
其實江家主母說話太委婉了,古代人真是麻煩,直接一個胸大無腦不就好?簡單明了!
聞言,江輕柔依舊沉默。
「就說今天,你揚言要說出江北雁偷學,可你有沒有想過,是我們剋扣她月奉,不讓她學藝?」江家主母一如既往地語重心長,「就算你沒考慮到這一點,江北雁不也提醒你了嗎?與其說提醒,不如說她在警告你,這小妮子如今可不像從前了,以後對付她,得動腦子!」
「傳出去是可以敗她名聲,但你我母女二人也會受牽連。」
「為了她江北雁這麼個賤人,不值得賠上你我名譽。」
「我們萬不可讓旁人知道我們對江北雁做的一切,你切要記住,小不忍則亂大謀!」
「所以女兒啊,你可要明白今日母親幫她而不幫你的良苦用心,切莫記恨為娘的啊!」
「嗯,輕柔知道,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