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人皮,閔惟秀其實也不確定,但是指甲縫裡尚且有血跡,張坤死之前,肯定是撓過什麼東西的。
他一個文弱老書生,總不能平日裡摳出一坨豬肉撓著玩兒吧?
因此最有可能的便是他在死之前,撓了兇手。
姜硯之湊過來一看,點了點頭,「這是一個線索。兇手的手上肯定有撓的痕跡」,他說著,立馬轉過身來,看著跪在地上燒紙的張夫人,「請把你的手伸出來。」
張夫人下意識的將手伸了出來,她的手十分的白淨,並沒有受傷。
那就不是她了。
「張坤今日可見了什麼人?你們是何時爭吵的?」閔惟秀問道,其實她在心中,最懷疑的便是那個高中了的韓山。
兇手突然來殺了張坤,可見是因為害怕他們調查韓山死了這事,張坤是知情人,所以這麼急就被滅口了。
張坤在春闈前後,突然之間發了橫財,學問很好的韓山沒有考上,另外一個韓山卻考上了,這事兒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巧合太多,有些蹊蹺。
這世間,有一個巧合很正常。
但是一件事情,如果全都是巧合,那肯定是有心人為之。
張夫人搖了搖頭,「昨兒個夜裡,張坤沒有回來,去小春香那個賤人那兒了,兜里的那點銀子被掏了個精光。我心中著急,他年紀不小了,雖然是個舉人,卻半點正業不務,成日花天酒地的坐吃山空。」
「我勸他不如去做啟蒙的夫子,他就特別的生氣,嚷嚷著要把小春香抬回來。我氣不過,同他大吵了一架,然後就領著丫鬟出去散心了。等我一回來,張坤便上吊自盡了。」
柳江如同吃了蒼蠅一般,面色綠了起來,「張坤也睡小春香?」
張夫人翻了個白眼,「賤人萬人騎,像你們這樣不要臉的,還講究個啥啊!」
姜硯之咳了咳,「那他今日是否出過門,或者是說是否有人來尋過他?」
張夫人還是搖了搖頭,嘲諷的笑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他自己個單獨有個院子,同我吵架之後,他便去了那邊的書房裡。正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張坤這個老東西,為了方便,在那個院子裡開了個角門。有誰來了,或者走了,門上哪裡知道?」
「那張坤有沒有得罪什麼人,或者說同什麼人往來親密?你認識一個叫韓山的人麼?」閔惟秀好奇的問道。
張夫人想了想,「這個死鬼,狐朋狗友一大堆……在風月場混的,哪裡有不得罪人的,我不耐煩管這些,不清楚他得罪了誰。韓山,你說的是哪個韓山?」
姜硯之同閔惟秀對視了一眼,「兩個韓山都說說。」
張夫人有些狐疑,「兩個韓山都是他老鄉。有一個木訥的,曾經在我們家小住過幾日,嘖嘖,一個大老爺們,不就是科舉不成麼?天天哭成狗了,勸都勸不住的。起初的時候,張坤說讓他就在我們家住著,一直到隔年再開春闈,再讓他回大名府去。」
「我那會兒不樂意,本來家中就沒有營生,還多了一個吃白飯的,那叫什麼事兒?不過突然有一人,那個韓山就回老家去了,連招呼都沒有打一個,就是個不知禮數的鄉巴佬。」
「另外一個韓進士,就不同了,人長得好還有本事。我只聽張坤說起過他,並沒有見過。他說他們家在大名是大戶人家。」
「張坤吹噓韓進士同他親如手足,他曾經對韓進士有再造之恩。不過他這個人愛吹牛,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胡亂謅的。我知道的事情,都已經說了,你們若是要查案,可得快著些,不然的話,旁人還要傳言說我謀財害命呢。」
姜硯之笑了笑,「開封府查案,自有分寸。」
這時候張仵作已經背著他的大箱子,過來驗屍了。
「張仵作先看看,他手中的可是人皮?」
張仵作氣喘吁吁的點了點頭,將張坤手中的東西挑出來一些看了看,點了點頭。
姜硯之拍了拍閔惟秀的肩膀,「走,咱們再去韓山那兒。」
閔惟秀趕忙跟了上去,看來姜硯之同她想得一樣,那個韓山的嫌疑是最大。
一行人出了府,上了馬車,姜硯之才開口說道:「張夫人在說謊話,她肯定見過韓進士了,不然的話,她怎麼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