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放曉,值班室里又來人了,七八個男人,三四個女人,吵吵著要院方處理打人兇手。
來的都是上捨生的親屬,自家孩子在修院被打了,家長們肯定不答應,其中尤其是黨玉琦的姑姑,態度特別不好,要求安保開除這兩個學生。
黨玉琦的姑父倒是沒有來,他身為修院教諭,不好在此事上偏幫太過——不管怎麼說,是一幫上捨生,跑到外捨生的宿舍鬧事去了。
安保做事,還是相對公平的,說開除的事兒,我們做不了主,而且此事誰是誰非,還不一定呢——要不您跟院領導打個招呼?
跟院領導打招呼,顯然是不可能的,她連自己的老公都拽不過來。
然而,不管怎麼說,這些學生親屬的出現,還是給了安保一方沉重的壓力。
轉頭看外捨生的親友團,那就相當地單薄了——根本就沒人,胡漣望是靜疆府的,在郡治有個堂姐,聯繫還不多,至於說李永生……他可能有親友團嗎?
總算還好,景鈞洪教諭不久之後趕到了,他人一到,就很強勢地表示,「我的學生要上課,先把人放了,這事情該怎麼處理,可以慢慢商量。」
「景教諭教的好學生,」黨玉琦的姑姑冷笑著發話,「他們出去是要上課呢,還是去打人?」
「我的學生,用不著你操心,」景鈞洪冷哼一聲,傲然回答,「倒是有些上捨生,屢次三番來外捨生的宿舍挑釁生事,也不知道是什麼家風!」
「你!」女人氣得怒視著他,卻是沒法說更多。
她老公都不好出面,她出面就已經是極限了,保護侄兒是應該的,但是一定要跟院方的教諭作對,就有點不智了。
「你倆先回去,」景教諭根本不理她,自顧自地對自己的學生說話,「放心好了,你們是有教諭的,沒誰能欺負我的學生……總要替你倆討個公道!」
安保見他如此說話,也沒辦法攔著。
就在此刻,外面又走進一人來,一副小廝的打扮,口氣卻是不小,「是誰打傷了王銘軒?道宮原本要召見的……肇事者在哪裡?」
一時間,偌大的值班室里,靜得連根針掉落都聽得到,居然引起了道宮的關注?
還是景教諭底氣足,呆了一呆之後,他才沒好氣地回一句,「來本修院說道宮,你有病吧?誰家的小廝……再敢胡言亂語,打你出去!」
那小廝原本洋洋得意著,聞言登時一愣,然後指著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發問,「我替道宮傳話,你竟敢罵我?」
「替道宮傳話,憑你也配?」景教諭不屑地哼一聲,「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有資格代表道宮的……安保還不把這廝趕出去?」
安保們擠眉弄眼地交換眼神,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對本修院來說,道宮實在有點高高在上,不過修院中發生的事情,自有修院的章法,道宮想要插手,也要考慮物議。
正是因為如此,景鈞洪仗著自己是修院教諭,就敢呵斥那小廝,安保們見有人出聲,也願意殺一殺這小廝的威風。
那小廝卻是渾然不懼,他冷笑一聲,「我當然是小人物,可我是傳話的,諸位莫非不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的嗎?」
景鈞洪氣得笑了,「原來你也知道自己才是一條狗?」
「是狗又怎麼樣?」小廝得意洋洋地回答,一點都不以為恥,「我是道宮的狗。」
這話一出,周圍人反倒是無以應對了。
景教諭眉頭一皺,不耐煩地發話,「你連給道宮做狗都沒資格……還不攆這廝走?」
他對道宮的情況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很顯然,這小廝並沒有攜帶道宮的手書或證物,空口白牙就要如何如何,說明派他來的那位,地位也尋常得緊。
說不定小廝身後的人,才是道宮的那條狗。
真是道宮裡有點身份的人,有無數種更好的辦法,來干預此事。
然而,景教諭清楚,安保們卻是不清楚,想到這小廝身後可能有大人物,大家又猶豫了。
景教諭連催兩次,一個安保低聲嘀咕一句,「想趕他出去,最好問一下宋院長。」
宋嘉遠是博靈本修院的副
第十五章 洋洋得意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