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鼎
山林寂靜,所以傳來的聲音就格外清晰,除了「有怪物」之外,還有「救命」。
管一恆第一反應就是逃走的休舊鳥,馬上就提起宵練劍:「我去看看,你先下山!」
葉關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等等!他們好像在喊有怪物,肯定是什麼猛獸,你小心!」
說起來何羅魚除了化為休舊鳥之後那雙詭異的眼睛之外,在管一恆這裡實在不算什麼,但聽那邊砰砰的槍聲不絕,慘叫聲也不絕,只怕不只有一隻休舊鳥,心裡也是暗自警惕,答應了一聲,拔腿就走。
不過才走了兩步,光頭那邊的混亂就已經向著這邊移動過來了,有個混混腿腳最快,連滾帶爬地飛奔而來,到了近前腳下一絆,骨碌碌滾過來,正好滾到管一恆面前。
管一恆一把將他提了起來,嚇得那混混大叫,也忘記了自己手裡的是獵槍,只當棍子亂揮亂打。管一恆劈手將獵槍奪了,反過來用槍托扇了他一耳光,厲聲問:「出了什麼事!」
混混臉上挨了一下,總算發現抓住自己的是個人而不是什麼怪物,神智倒清醒了一點,死死扯著管一恆的衣服,哆哆嗦嗦地說:「有,有怪物,吃人的!拿槍打,都,都打不進去!」一邊說,一邊只聽見他上下牙亂碰,的的作響,顯然真是嚇得要丟了魂。
吃人的?管一恆眉頭一皺。那就不是何羅魚了!
&麼樣子的!」
&沒看清……」混混剛說了一句,聽見後面又有人慘叫著往這邊跑,還有樹幹倒塌的聲音,頓時大叫一聲,「救命啊,快跑!」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大勁,居然猛地從管一恆手裡掙脫了,拔腿跑了。
這邊跑了人,那邊的動靜已經不遠,管一恆也顧不得別的,握緊宵練劍跑了過去。
才跑了幾步,就覺得光線明亮了些。這裡本來樹木稠密,無數枝葉交織在空中,像穹頂般擋住了月光,現在一棵大樹不知被什麼東西攔腰撞倒,就露出了一個缺口來,頓時灑下了大片的銀輝,照亮了沿路一具具橫橫豎豎的屍體,還有一個埋頭在一具屍體上的東西。
&是——羊嗎?」葉關辰也摸了上來,在管一恆身後低聲說了一句。
不是羊。管一恆在心裡回答了一句。沒有羊會吃人的,而這隻「羊」正低下頭,從一具開膛破腹的屍體胸腔里扯出內臟來大嚼。
當然,這東西看起來確實有點像羊,只是塊頭比普通羊要大,另外,頭上長了四支長而尖銳的角。管一恆曾經在上看到過,這東西的名字應該叫做土螻。
雖然叫土螻,但這東西跟土裡的螻蛄可沒什麼關係。里寫過,這東西「其狀如羊而四角,是食人」;而又進一步補充說「似羊四角,其銳難當,觸物則斃」。估計那棵折倒的大樹,就是被這四支角給撞斷的,而這些開了膛的屍體,顯然也是其傑作了。
土螻正低頭大嚼,忽然聽見旁邊有聲音,立刻抬起了頭。原來是一個腦袋比較靈活的混混,剛剛躲在它撞倒的那棵大樹下面,沒有被發現。現在看土螻吃得歡,他就想趁機逃跑,誰知道挪了幾步,終於避不開這些紛披下來的樹枝,碰得唰啦一響,驚動了土螻。
兩邊目光相撞,混混本來也只是勉強鎮定,這會終於是心膽俱裂,狂叫一聲跳起來就跑。只是土螻的速度比他快得多,幾下縱跳就追到他背後,將頭一低,四支角活像四把匕首,從下往上就是一挑。
這一下如果挑中了,這混混大概會被從屁-股一直豁到後頸。不過土螻才低下頭去,就聽風聲銳響,一道寒光向著它的脖子劈下來,劍鋒未到,一股寒氣已經浸入毛皮之中。這下土螻顧不上再去豁前頭的混混,連忙將頭一昂,錚地一聲宵練劍被四支羊角架住,兩下里一撞,竟迸出幾點寒浸浸的火花來。
土螻今天晚上開了七八個人的膛,沒遇到半點有效抵抗,現在對宵練劍雖然有本能的畏忌,但仗著四支角無堅不摧,也就大發凶性,將頭一低,不管卡在羊角中間的宵練劍,直衝管一恆撞過去。
這要是被撞中了,大概就跟那棵樹一樣了。管一恆才試著腳下一蹬,就知道人力不可能抵得住土螻,立刻右腕一轉將宵練劍抽了回來,左手一抖,灑出去一把硃砂。這都是用整塊的礦石打碎,碾成綠豆大小的顆粒,十幾粒灑出去,土螻雖然跳得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