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鼎
管一恆猛地往前一撲,橫起手臂一揮,將那扇馬上就要砸到老太太頭上的門板打飛了出去。在這一剎那,他露在衣袖外的手臂皮膚上忽然閃爍起一片淡淡的銀光,仿佛生出一層鱗甲一般,門板被打得裂成兩半,他的手卻毫髮未損。
火蛟咆哮著,張嘴沖管一恆噴出一條火舌,火焰未到面前,已經覺得熱氣襲人,皮膚似乎都會被烤焦。
管一恆穩穩站著沒動。剛才揮拳硬抗門板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在長島時葉關辰徒手掙斷手銬的情景。
葉關辰當然沒有那種臂力,他當時露在外面的皮膚泛起金光,其實是把睚眥浮在自己體表,暫時得其助力,才硬生生地掙斷了碳鋼手銬。這是對妖獸的又一種操縱方法,比直接指揮妖獸衝出去廝殺省力,但控制精度卻要求更高。
管一恆就是在那一瞬間突然領悟到了這一點,將馬銜浮在自己手臂上,一拳把門板打成了兩半。現在,他迎著火蛟撲過來的身影,不但不退,反而迎頭一拳打了上去。他從頭到腳都包裹上了一層水膜,火蛟噴出的熱焰讓水膜不斷地蒸發,但隨即就有更多的水補充進來,始終維持著一層完整的水膜。
這層水膜最大的問題是阻礙呼吸,不過幾十秒鐘內倒還不成問題。管一恆屏住氣,腰腿發力,一拳精準地擊中了火蛟的鼻子。
火蛟完全沒有想到會有人頂著它噴的火焰衝過來,才一晃神,就被重重擊中。對任何獸類而言,鼻子都是個脆弱的部位,妖獸雖然兇悍,卻也擺脫不了身為獸類的限制。這一拳挨得結結實實,登時打得火蛟嗷地一聲嚎叫,倒退幾米,連噴了一半的火都吞了回去,胡亂地擺著腦袋,試圖緩解從鼻子一直擴散到脊樑上的酸痛之感。
管一恆趁著火蛟後退的機會,撤掉水膜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在身周再裹了一層水膜,猛撲了上去。
火蛟正在甩著腦袋,剛剛挨過那陣酸疼,就覺得背上一重,管一恆已經一躍而起,直接騎上了蛟背,兩腿緊夾蛟身,展開一條紅繩,就往火蛟脖子上勒去。
蛇有七寸,擊之必死。蛟龍其實也有這麼個位置,雖然不像蛇那麼致命,但被人重重夾著也本能地感覺到危險。火蛟長嚎一聲,扭動脖子想轉回頭去沖騎著自己的那人噴火。但管一恆的位置極好,正在火蛟頸後略靠下一點的地方,火蛟再怎麼扭頭,也不可能直接把火噴到他身上。
不過即使如此,已經瘋狂的火蛟周身都有一層火焰,管一恆不得不全力維持那層水膜,否則立刻就會被烤成焦炭。既要維持水膜,就不能呼吸,他現在就靠著騎上來之前深呼吸的那一口氧氣,竭盡全力夾住火蛟,把紅繩從它頜下繞了過去,狠狠一勒。
火蛟被勒得呼吸不暢,索性落下地來,在走廊里翻騰打滾,想要把管一恆甩下來。管一恆背上腿上頭上都被撞了幾下,憋在肺里的那口氣漸漸消耗完畢,眼前開始因缺氧而發黑。
然而到了此時已經騎虎難下,一旦鬆手,火蛟立刻就能噴火反擊,更不用說旁邊還有母子兩個一瘸一拐的沒逃遠。管一恆在漸漸有些昏沉的神智里分出一縷清明,調動馬銜的銀鱗浮現在自己雙腿上,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夾,只聽喀啦一聲,火蛟翻騰的身體一下癱軟了下來。
管一恆乘機用紅繩飛快地纏繞捆綁,最後一個結打完,火蛟周身火焰退去,縮小成了半尺長短。管一恆摸出一張符拍上去,紅光一閃,火蛟化為符紙上一個紅色的圖案,周圍的溫度一下子降了下來,管一恆這才能撤掉水膜,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
火蛟被收伏,病房走廊里的煙霧一時卻散不掉,到處仍舊是尖叫和奔跑的人,甚至能聽到有人直接從二樓的窗戶里跳了出去。如果不是因為病房樓不高,恐怕這一下子就要摔死好幾個。
管一恆喘著氣,還沒從地上爬起來,就被人踩了兩腳,一個大概是來陪床的大胖子呼哧帶喘地從他身邊過去,一腳就踩在他小腿上。要不是馬銜的鱗片還浮在腿上沒有消失,管一恆這條腿都要被他踩斷。
剛才走廊里的火苗堵住了一部分人不能出來,現在火熄了,亂跑的人反而多了起來。管一恆幾次看見方皇從煙霧裡躥過,只是在這種情況下實在難以抓住。張七等人也趕了過來,可是對著這麼多瘋跑的醫生護士病人家屬,即使天師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