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塔麗德里斯曼你是否要包庇你的母親!」
「連血親都如此控告,又怎麼可能是假的!」
「你的姨母舉證你的母親殺死了侍女妮娜因為需要處女的鮮血。」
「吉塔麗,你也是女巫就好像你的母親是女巫一樣!」
「如果不是因為你是女巫瑪麗為什麼只有在你被牧師鎖住的時候才能恢復正常?」
「瑪麗前一天晚上只和你見面!你到底使用了什麼手段?!」
不、不是的。
不這些都是假的。
為什麼為什麼要陷害母親?為什麼要陷害我?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都沒有害過別人。
這是為什麼?
吉塔麗猛地從床上驚醒像是彈簧一般一邊跳起來一邊說:「不是這樣的,你們才是惡魔!」
然而觸目並不是夢中教廷的懺悔室,不是那尊巨大的神像也不是燃燒著母親的十字架,而是小木屋四面灌風的破牆和被火光投射到木牆上的她搖晃的影子。
她想到什麼偏頭望去果然看見了在燃燒的火堆旁邊有個正在撥弄柴火的女人。
她看上去應該來自東方有著少見的又細又軟的黑色直發細膩的肌膚宛如上好的絲緞一般穿著奇怪的不染塵埃的白色衣服,神情就像是吉塔麗第一次她時一樣平靜祥和。
是了,這已經不是吉塔麗第一次遇上她了。
從吉塔麗因為母親被主教控告為女主而家破人亡已經過去了一年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首先她知道了這個世界上的確有魔法師也就是教廷所說的巫師的存在,而且魔法師的確有奇妙的能力強大的魔法師團體甚至能和教廷抗衡,然後她下定決心要去魔法師聖地埃夫博里娜,並學習魔法,為母親和忠心的管家復仇,因為中途有些奇遇,停留在了這個小鎮佛羅姆,準備學習入門魔法。
這段旅程的開始,就是這個年輕的東方女人救了她。
她還記得那個晚上她親眼見證了母親在十字架上燒為灰燼,吉塔麗心中仇恨的火焰比那柴火上的火焰更加炙熱而膨脹,但是她什麼都做不了,她只能逃亡。
朱迪斯主教猜到她一定會去觀刑,叫鷹犬們在人群中搜尋她,吉塔麗差點被發現,慌不擇路下跌進了一個山洞,結果就在那個山洞裡,看見了一場巫師的聚會。
這場聚會和她想像中或者說和教廷的書上描述的完全不同。
沒有野蠻血腥的儀式,沒有骯髒下作的狂歡,沒有瘋狂迷幻的舞蹈。
巫師們或者說魔法師們彬彬有禮,交談熱烈而有序,人們的關係看上去平等而友好,看上去比教廷那虛偽奢侈的宴會要好上一萬倍。
吉塔麗聽得心潮澎湃,一不小心就被發現了,魔法師們想要滅口,實際上吉塔麗能夠理解他們的小心翼翼,她極力用自己的眼神來展現自己的友好,但是看起來收效甚微。
就在她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這個東方女人突然出現,將她救了出去。
然後她帶著自己走了大約半個月,半個月的某個清晨,對方給了自己一塊白麵包,不見了蹤影。
她還記得,對方叫做
「阿清」吉塔麗喃喃叫出對方的名字,看見對方抬起頭來,便又鼓起勇氣補充了一句,「好久不見。」
對方露出微笑,用溫柔的語氣說:「是啊,好久不見。」
都一年了呢。
這人當然就是洛清潭。
一年之前,她還記得在那個傍晚,她坐在床頭拉著元君遙的手。
她們都看起來還是那樣的年輕,然而洛清潭知道自己的生命還不知道終點在哪,然而元君遙終於要步入死亡。
這或許是洛清潭第一次體會到失去某個人的滋味。
她後知後覺地想,在以前的世界,那些對自己有著好感的女配,自己改變了對方的結局之後,對方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情看著自己離開的麼?
這種滋味並不好受。
但是洛清潭已經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而且她比起別人更強的大概是,她知道輾轉到下個世界之後,她還有機會碰上相同靈魂的那個人。
是不是相同靈魂呢?
心底或許也有這樣一個聲音微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