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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明明天已經日漸地暖了起來,三月初七那天卻又驀然倒了一次春寒。天陰沉沉地刮著風,眼見著鵝毛大小的雪花就飄了下來。
「今年這天比起以往,倒是格外反覆些。」洛驍開了窗戶向外瞧了一瞧,雪落了一夜,在院子裡積了都快有半尺深,一眼望過去除了滿目的冷白,竟也再尋不出第二種顏色來。
「這麼大的雪便是在冬日裡也並不多見,這會子落下來,園子裡那些都出了花苞的海棠怕是要不好了。」知夏拿著狐裘走到洛驍身邊,「前些日子那海棠還未開苞時夫人便已時時惦念,這會兒眼瞅著是時候了,卻偏生落了這麼場雪,」伸手仔細地幫他把帶子繫上了,「也不知夫人該如何傷心呢。」
「卻也不能這麼說,」尋冬端著洛驍用罷的熱水盆子正待出屋,聽了知夏的話卻是止了步子,「常言道是瑞雪兆豐年。這一場春雪來勢頗凶,看這光景,帝京今年該會是有個好收成。在夫人心底,比起海棠開花這等小事,我大乾百姓能夠安居樂業豈不是重要的多?」衝著洛驍眨了眨眼,尋冬笑嘻嘻地,「小侯爺您說,我這話講得可是在理?」
洛驍將窗戶關了,側頭似笑非笑睨了尋冬一眼:「便是說的在理,於我這兒也是沒有賞的。」
尋冬抿嘴笑道:「不過說了句實話,可不敢奢望小侯爺的賞。」頓了頓,又道,「不過真要計較起來,比起旁的,奴覺著,只要是小侯爺能身體康健、平安喜樂,」尋冬看著洛驍,輕輕地道,「夫人便就已經很是歡喜了。」
言罷,端著手中的盆子便出了屋。
洛驍看著尋冬的背影,驀然笑了:「許是跟知夏你在一處呆久了,便連尋冬這麼個跳脫的性子,竟也能說出如此叫人動容的話來了。」
垂了眸子整了整身上的狐裘:「這幾日在屋內養病,倒也許久沒去給娘請安。這會兒時候還早,應是能夠趕得上。走罷。」
知夏趕緊應了一個「是」,笑意盈盈地跟在洛驍身後出了屋子。
而與此同時,皇宮,議事殿。
德榮帝坐在龍椅上,一臉睏倦地看著殿下正滔滔不絕的要求著撥款賑災的言官,許久,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李愛卿言之有理,百姓有難,朕自然不可不管。」
「聖上英明——」
「然——」但不等李御史將話說罷,那頭德榮帝又慢悠悠地開了口,「無奈國庫空虛,一時之間確實拿不出一百萬兩銀錢。此事著實急不得,朕看,就暫且擱置,容後再議罷。」
言罷,朝著身邊的大太監使了個眼色,大太監立刻心領神會,順著德榮帝的意上前半步,拂塵一甩尖著聲音便道:「退朝!」話音未落,德榮帝便起了身,任由身旁的太監攙扶著出了議事殿。
德榮帝一走,眾卿百官面面相覷,但不多久便也陸陸續續地散了。平津侯正待離去,突然聽得身側隱隱似有泣聲。
「國君不仁!國君不仁!」李御史看著蹣跚離去的德榮帝,氣得老淚縱橫,「得此昏君,我大乾……我大乾不保啊!」
平津侯側頭睨了李御史一眼,嘆了一口氣:「天子如何豈是我等臣下可以妄議?朝代不同,規矩不同。縱為言官,處於天子腳下,李御史也該慎言才是。」
話至此,也算仁至義盡,整了整朝服,轉身退出了議事殿。然而,還未出皇城,卻忽聽身後一道尖銳的嗓音隔空傳了過來。
「平津侯留步!」
平津侯回頭一看,卻是那一直侍候在德榮帝身側的大太監,微微拱了拱手,只笑道:「不知福公公有何指教。」
福公公面白無須,眯著眼睛笑得如同一尊彌勒佛:「指教如何敢當?不過是聖上喚咱家過來給侯爺傳個話罷了。」
「願洗耳恭聽。」
「侯爺也是知曉的,宮裡頭的皇子多,都已開春了,現如今卻還有好幾個皇子未曾選用過伴讀,」福公公笑著,「若未記錯,侯爺家的世子爺如今也是歲數了罷?」
平津侯眉眼不動,依舊笑著:「只怕是公公記錯了,我家小兒雖未及冠,卻到底也滿了十五,以這個年紀再做幾位皇子的伴讀,委實不大合適。」
第2章 太子侍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