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觀是全真教丘處機修煉傳道的道場,而全真教又是和佛教矛盾最大的一系。
全真教乃是王重陽研究佛道儒三家教義所創建,在創建之初就提出「儒門釋戶道相通,三教從來一祖風」。
在丘處機之後三十年全真教達到鼎盛時期,僅僅在燕京地區及其附近地區就有宮觀百餘所。
《修武清真觀記》稱:「自邱往赴龍廷之召,……自是而後,黃冠之人,十分天下之二。聲焰隆盛,鼓動海岳。」可見當時全真教之鼎盛。
然而在最鼎盛時期,卻遭到了佛門的兩記當頭大棒。
先後在李志常與張志敬為首同佛門兩次辯論,都是慘敗。李志常之後就鬱鬱而終,樊士應等17人削髮為僧,《道藏》大部分被毀,二百餘所道觀歸還佛寺。
自此之後,全真教由盛轉衰。雖然其中有著全真教本身活力大半喪失以及當朝所施政策的原因,但佛教也在其中起了誘因的作用。
也是因此李子通才會對素問一開始就敵視。
全真教幾個道士正在打量素問,資料和照片早就看過,真人還是第一次見。
20出頭的年紀,相貌清秀,赤著一雙腳,面色有些冷,渾身勃發一股戰意,倒是與照片中悲天憫人的樣子不同,一點不像一般和尚那清靜寧和的樣子。
隨著素問話音一落,場中氣氛更加凝結。
幾個道士都在兩個老道的帶領下退到一邊,場中只剩下李子通一人懷中抱著一把劍鞘上鑲嵌寶石的長劍站在那裡。
見他這個樣子,素問也不用問是不是比兵器了,手向旁邊一伸抓住行心扶著的禪杖。
「到一邊來,不要碰到了香鼎。」
隨後兩人向旁邊挪了幾米,周圍全是空地。
素問開口:「賭約可還要立。」
「自然。」
李子通此時又怎麼會退縮,上次見過素問出手,自覺勝率極高。何況此時又有魚玄劍在手,斷然沒有輸的道理。
李子通將長劍拔出,指向素問:「若你輸給我,應要棄佛入道,入我門下,一心修持。」
素問也冷言:「若你落敗,要棄道入佛,拜入我淨心寺中,此後與道教再無半分關係。」
話音一落,素問身上戰意勃發,數米的距離幾步就到,手中禪杖舞了一圈直接砸了過去。
李子通上次就發現素問出手之時氣勢逼人,自然不會硬擋,手中長劍一挑直刺素問手臂上二寸。
平時李子通或者有些性格張揚,但拔劍之後整個人的氣勢都穩了下來。
「劍,兇器。戰,危機,故不可不慎重。然慎重可也,怯餒則不可。」老師當年傳劍時候的話時刻記在心裡,因此劍一出鞘,整個人立刻不同。
素問早知對方見過自己的金鐘罩,所使用的劍非比尋常,不敢用肉體硬接,單手一撒,另一隻手握著禪杖直砸到地上,整個杖頭上的塔型大半沒入土中。
隨即一挑一抖,杖頭上沾的泥土全朝李子通揚了過去。趁勢將禪杖舞起,一杖接著一杖。
李子通剛伸手臂擋住揚向面部的泥土,一股狂風撲面而來。心中一凜,這威勢若是砸上了非得腦漿迸裂不可。連忙一低頭,腳步幾轉之後就轉到素問側邊,手中長劍點向素問手腕上一寸。
這裡乃是手筋所在,若被點中了只要劍尖一挑,這隻手就是廢了。
從素問揚杖抖出泥土,到李子通轉到素問身邊沖手腕一挑,雙方動作外人看著平平無奇,懂行的都能看出其中的兇險。
兵器戰比空手比斗要兇險的多,雙方只要一個失手立刻就是有死無生的結局。
「鐺」
交手幾回合雙方兵器第一次相交。
禪杖底端與劍一碰即開,素問左手下滑握在與劍相撞的地方,觸摸一下,仍然光滑如初,沒有傷痕。這種鋼結硬質合金果然神兵難傷。
李子通看都不用看手中兵器,手中挽出個劍花,直刺素問雙眼。
這一劍迅捷無比,劍出之勢如同毒蛇出洞,劍尖發出嗤嗤的破空聲,好像真如毒蛇在吐信一樣。
周邊觀戰之人都是聚精會神,默不作聲,品味雙方一招一式中的兇險之處,唯有王德和邱文全如同看電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