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把周鳳鸞和周家大罵一通,郭有鐵也聽明白八**九。舒榒駑襻見妻子生氣不止,他再勸道:「你何必生氣,我無事也為朴哥想過。這腰傷了的人,當男人是不行。周家的丫頭生得整齊,肯這樣就可以還咱們錢。」
「榆木腦袋!」馬氏罵他一句,郭有鐵覷著她的面色猜測:「你回娘家不是為看岳父母,是你那主意還在想著?」
馬氏哼一聲,郭有鐵好笑:「你算一算,周家的姑娘能成這事,咱們有錢拿。你娘家侄女兒成了這事,能給你多少謝媒錢?你幾房兄弟都窮,有了銀子還認得你?」
這話本是逗馬氏開心,馬氏聽過更惱。燭光下一雙眸子裡閃著冷光,郭有鐵作了一個害怕的神色,再笑起來:「我說得對還是不對?」
「你當我是傻子!」馬氏冷笑:「我這一次回去,是特意和我兄弟們說好,嫁過去的侄女兒想在郭家裡呆得住,就得拜我們當干老子。這以後一年給他們多少錢定好,別的一個子兒也休想。」
郭有鐵結結實實吃了一驚,仿佛不認識妻子一樣看著她:「侄女兒們肯嗎?」馬氏不耐煩:「她們不肯,我就給別人說媒。說到底,我是這門兒里的三奶奶,外人哪裡知道咱們的事,我說一句,他們當然認為算一句。再說我既然答應下來,就會為她出力。要沒有我,別人進來也有些難。」
「哦,難在哪裡?」郭有鐵裝著無意問上一句。馬氏道:「她們來到,家裡的人先弄不清。嫁給朴哥是個大事,大嫂又是個大家,無人指點,她能行!當是我當年嫁你,都說是郭家,其實嫁過來,是郭家最沒錢的一房。你哼,只沾了這個名!」
郭有鐵笑:「這家一開始就是分著過的,不過大家互相有照應。你來到生兒育女,這十二房裡哪一個不來看你?」
「哼,」馬氏又來上一聲不滿。郭有鐵再道:「再說平時生意上,也互相有幫不是挺好。內當家的,你辛苦節儉我全知道。幸虧你眼睛只看著大嫂家,要是你看著皇帝,只怕不和我過日子。」
馬氏不由得一笑,又板起臉:「我說,這事兒你得幫我。我侄女兒嫁進來,會對你我好。再說鋪子上,也得你照應她。你不照應她,她也接不下來。這錢以後,還是在你我手裡。」
郭有鐵無奈,只得答應一聲先溥衍她。見馬氏去打水準備收拾睡覺,郭有鐵心裡想,大嫂郭夫人嫁進來,就立即當家。這嫁給朴哥的媳婦,未必就能一下子當家。朴哥唉,只怕好不了。
夫妻睡下來,馬氏才慢慢把話全告訴他,郭有鐵聽到兩個丫頭蘭香和竹香那裡全打過招呼,就要笑一聲:「不想你是戲台上的軍師,再說說看,你還辦了什麼?」
「我剛才被周家的丫頭要弄巧氣糊塗,現在睡下來想想大嫂要娶三個,就算大嫂三個人先定好,能娶三個就能娶四個,能娶四個就能娶五個,他那一房養上一百個也不多。」馬氏還是心懷憧憬,拉一拉藍布軟被,對著窗外姣潔月光道:「杞哥大了要定親,要花錢。如意兒要開始備嫁妝,去年來拜朴哥的一位官夫人,說女兒家打生下來就要開始備嫁妝才行。咱們家,已經晚了這幾年。杞哥將來中了舉,也許尋個當官的岳家,當官的人眼眶子大,這聘禮不能少出……。」
說到得意處,只覺得自己家裡以後樓閣處處,來往皆是當官的人。馬氏問郭有鐵:「這樣好不好?」
不見回聲轉頭來看,馬氏氣了一個倒仰,身邊人用過酒,早就睡得呼呼香甜。
經濟人家起來得也早,郭有鐵早早起來去鋪子裡。馬氏把郭杞打發去學裡,一個人想來想去不舒服。這周家的丫頭見過,白淨又有水色,要是讓她占了先。還上五百兩銀子和自己占上大嫂家裡的一堆銀這一樣,馬氏難以安坐,洗過手對女兒如意兒道:「我出去,你一個人家裡好好的。」
去郭家要換乾淨好看的衣服,這是出門去別人家,馬氏想一想,還是把昨天去郭家的那件衣服拿出來換上。如意兒在旁邊道:「娘你去看大堂哥,也帶上我吧。」
「昨天一天我看了兩回,今天不再去了。」馬氏對女兒道:「去得多了,讓人看輕。」如意兒骨嘟著嘴:「這有什麼,那不是大堂哥。」
馬氏對著女兒笑:「你愛聽戲,沒聽到戲上說,貧富不能相交。這不能相交,就是不能交心,不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