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琅這下也不需要他回答她的問題了。
她已經從老闆的話中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但這些事情,不是她的上一世所發生。
上一世,魔族入世時她是人盡皆知的女魔頭,哪來的什麼同門、戰友?
她是所有人討伐的對象。
而老闆口中的種種,應當是她的這一世。
「說說吧,你重生之前的故事。」晏琅將一張清心符拍到他身上。
老闆冷靜清醒了許多,似乎從那折磨人的幻象中清醒過來。
看著面前熟悉到早已深刻入腦海中的身影,他緩緩摘下臉上的面具。
一張早已毀容的臉,扭曲得只有一雙眼睛能看。
「我不是重生的。」他垂下手,「我自戰後傳送而來,是那場大戰唯一倖存的人。」
「大戰?」
「人魔大戰,魔族還是入世了,即使有你,修仙界依舊爆發了大戰。」老闆說著,一步步走到桌邊打開抽屜,從裡頭拿出個藥盒。
「剛剜劍骨不久,很難受吧?這是我這幾年搜尋的藥,本打算找個機會送給你。」
他將藥盒遞到晏琅面前。
晏琅伸手接過,而後他就緩緩走到一旁坐下。
這時候晏琅才發現,他是跛腳。
之前他一直坐在位置上,即使兩次走動,因為不緊不慢,幾乎看不出來。
晏琅想到她認識的一個人。
「你是趙雨軒?」她試探問道。
「認出來了?」趙雨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看來毀得夠徹底,竟然不是靠看臉認出來的。」
晏琅沒想到他會是趙雨軒,臉上寫滿詫異。
「好了,坐下吧,我跟你說說我到來之前發生的事情。」趙雨軒抬手示意。
晏琅帶著藥盒坐下,就看見趙雨軒陷入回憶之中,緩聲說起。
「當年御天城一別,我們四人都憑藉分發的功法與此次獸潮得到了頓悟。」
「晨風最先離開了四人的隊伍,緊接著是阿逸,我和晴月一同歷練多年,有所成就後創立了一個宗門,收天下散修。」
「那年九州大比,我等脫穎而出,進入仙境修煉,百年大乘幾乎遍地可見。」
「你是我們的領頭人,是我們之中修為最高、最有飛升之望的一人,但你遲遲沒有飛升,似乎……有所顧慮。」
「魔族入世災難爆發,我們這些人全都離開仙境抵禦魔族,數百名大乘竟死傷慘重,所剩不過十餘人。」
「眼看人族就要落敗,你卻說,你要飛升。」
「後來與九魔的那場大戰中,你真的引來了雷劫,但隨之而來的不是渡劫飛升,是突然翻飛的符文,那是你的符文,那一戰所有人都不分敵我的廝殺,全都死了。」
「你不見了。」
「晏琅,你不見了。」
趙雨軒緊攥拳頭,聲音不自覺變得尖銳,雙目通紅。
但面對這樣的趙雨軒,晏琅卻從他話中的情況很快反應過來。
「不分敵我的廝殺……那是幻海寂滅符。」
「幻海寂滅符?」趙雨軒眼中的瘋狂陡然化作茫然,顯然從未聽說過。
這東西是晏琅的一大殺器,除了見過的巫陽和秋譚子,她可以確定自己此生都不會告訴任何人。
所以,趙雨軒不知道很正常。
「幻海寂滅符一旦使用,若留人生路我必遭受反噬,但我不可能用,因為這意味著你們也會死,除非當時的戰局人力已經無法扭轉。」
晏琅解釋著,忽然看向趙雨軒,一字一句道:
「所以你活著就等於我抗住了反噬保你的命,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