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藏劍宗的主場上,紀紅溪出盡風頭。
那被虐的灕水澗弟子下台後,只剩一口氣被抬走。
讓人驚訝的是,上官璃一改往日的低調,配合紀紅溪,力壓各大門派弟子。
若非每個宗門只選一人,這兩人估摸都能拿到名額。
在眾人議論此次事件中藏劍宗是否會獨占鰲頭時,聖子裴歌黎出展現出聖地的實力。
今日最後一場中,上官璃敗在裴歌黎手裡,明日將會決出最後五人,散場時分,都在討論明日的大戰。
是夜,濃夜遮目,遠山成影。
問天峰上一主樓,紀紅溪躺在床上酣睡,衣裳散亂,屋子裡還有酒氣,睡著的人,氣息仍舊張狂。
窗戶半開,月光探入,屋子裡的家具在朦朧中若眾多魍魎之物,猙獰著稜角。
床邊悄無聲息出現一人。
那人彎腰,手指探向紀紅溪的眉心,動作小心。
手指即將碰觸肌膚的那一剎那,躺在床上發出細微鼾聲的紀紅溪睜開了眼。
那雙眼裡沒有往日的笑意,漆黑的瞳孔在這幽暗中,泛著星星點點的紅。
紅光自深處閃過,紀紅溪勾起唇角,聲色不端。
「喲,聖子大人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我這裡,是準備爬床嗎?」
「可惜了,我不好這一口。」
笑盈盈的語氣似最近親的好友,可手掌狠厲探出,抓向紀紅溪,殺意傾瀉。
紀紅溪一出手就沒留手,狠辣的招式讓裴歌黎節節敗退。
他皺眉,盯著紀紅溪的神色凝重,卻沒有出手反擊。
「你身上有魔氣。」
裴歌黎說著自己認定的事實:「藏劍宗怎會允許將你收入門內?」
質問的聲音,帶著聖地弟子獨有的高高在上,像是不落凡塵的仙人,偶爾一眼見到世間腌臢後,就迫不及待的以仙人之名進行審判。
一如那些道貌岸然的小人,不問是非因果,只遵從自己的信念。
可那些信念當真就是正確的嗎。
望著裴歌黎臉上的疑惑,紀紅溪譏諷極了。
「怎麼,我身上有魔氣,聖子大人就要來斬妖除魔了嗎?」
紀紅溪的嘲諷過於明顯,裴歌黎擰眉。
聖地弟子不多,師兄弟之間關係親近,從不紅臉。
而他作為聖子,大多時候都在聖地秘境中修行聖術,他雖聰慧,可在與人相處的事情上,他是個新手。
但他能感受到紀紅溪對自己的不屑。
「我只是想探查清楚,若是你意外被魔氣污染,我可以幫你祛除那些魔氣。」
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藏劍宗作為九大宗門中前列的存在,若收沾染魔氣的弟子為徒,這種事情傳出去,必定會引起轟動。
師父說,如今一切以修真界穩定為主。
所以他才想暗中弄個清楚,對方如果需要幫忙,自己可出手。
「幫我?」
紀紅溪先是一愣,想明什麼意思後,情不自禁的笑了。
「多謝聖子大人好意,不過我不需要,請吧。」
指著門口,紀紅溪暗下眼神,裡面已經是蠢蠢欲動的殺意,他再敢逗留,紀紅溪真的要狠下殺手了。
沉默片刻,裴歌黎轉身離開。
他動作很隱蔽,一路下山都沒有驚動什麼人,直到他在山腳下,見到持劍而立的少女。
陸韻看著裴歌黎那張聖潔無垢的臉,面無表情。
「聖子大人,我師兄的事情和你無關,下不為例。」
霜白長劍遙遙一指,裴歌黎在對方的身上感受到和紀紅溪一樣的冷冽和抗拒。
裴歌黎垂下眼神。
「我沒有惡意。」
沒有惡意?
陸韻臉上出現嘲弄的神色,若沒有惡意,白日裡她看到的那眼神難不成是錯覺。
「我來之前,給紀道友卜了一卦。」
「他身上的魔氣不除,往後必生波折,恐連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