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拔的事情告一段落,距離南山墓還有半年時間,陸韻準備留在門內修煉。
晨起練劍,日落而歸,倒也樂哉。
紀紅溪帶著上官璃日去鬼混,白藥再度閉關,雲天則是外出尋訪友人。
難得安靜的問天峰上,只剩下陸韻和雲水清。
陸韻發現自家四師兄最近有些怪,總是喜歡在自己練劍的地方發呆,偶爾目光沉沉看向某個方向。
竹林劍鳴許久不歇,雲水清靠著一根竹子,看著自家小師妹舞劍的模樣。
沒有捲動靈力,不過尋常劍招,出手軟如綿,卻能一劍破開青竹。
這是自家師父前不久交給小師妹的一套劍法,走得是以柔克剛的路子,落葉紛紛中,劍法輕圓靈活,頗有美感。
這劍法如今陸韻才入門,還有的練。
而作為劍靈的雲水清,哪怕不修煉,修為也在日日增長。
至於劍法。
尋常劍法在他眼裡,一遍就能看到精髓,就好比眼前的這套歸雁劍法,早已一覽無餘。
看了片刻,雲水清轉身離開。
他下了問天峰,一路上避開不少人,往藏劍宗禁地劍冢而去。
劍冢許久不曾打開,外面的那些陣法禁制在雲水清眼裡視若無物。
曾有一劍,劈開一座山。
山有裂縫,形成墳冢,冢內劍氣滔天至今不曾潰散。
後來藏劍宗的人將這裡弄成的劍冢,以那浩然劍氣養劍,萬劍歸於劍冢,不同劍意糾纏在一起,讓這劍冢形如險地,旁人難以行走。
劍冢兩側山峰,乃至劍冢底部,插著一把把劍,那些劍有些殘破不堪,鏽跡斑駁,廢劍無疑。
有些則是展露鋒芒,劍氣沖天,等待有緣人。
劍冢是弟子歷練之所,能走出劍冢的弟子,必定能在這裡獲得一把劍。
雲水清此次前來,是為了自己。
劍冢狂散凌厲的劍氣,對於雲水清而言,不足為懼。
身為劍靈的他,早就適應劍冢中的環境,目不斜視往前。
劍冢最深處,無人來過。
那是一個湖心島,湖水清澈見底,可仔細看,就會發現那些湖水是由最純粹的劍氣凝聚而成。
不過看幾眼,眼睛刺痛難忍。
而小島上,寸草不生,只有一把長劍插在土壤中,金色的劍身密布裂痕。
那些痕跡蜿蜒在劍身上,破壞了這把劍整體的美感,從外表看,這把劍脆弱到一碰就碎。
而這把劍,就是雲水清的本身。
他是這把劍的劍靈,而他無法隨意離開藏劍宗,便是因為劍身碎裂,離開他這個劍靈,劍隨時會死亡。
雲水清走過去,他握住劍,試圖將其拔起,和曾經多次一樣,劍沒有任何反應,牢牢釘在地面,紋絲不動。
他和這把劍為一體,然而如今,一個化身為人在外行走,而一個藏於劍冢試圖修復己身。
卻偏偏,他這個劍靈奈何不得這把劍。
靜待有緣人,這是劍冢中所有劍的使命,包括眼前這把。
他和它是一體,他也在等待自己的主人。
雲水清不由得想起了紀紅溪的話。
藏劍宗和小師妹二選一,他會選誰,雲水清看著眼前這把劍,乾淨的眸中,從所未有的堅定。
他得想辦法帶走這把劍。
陪著自己本體許久,出劍冢的路上,雲水清發現劍冢中出現諸多虛影。
那些虛影,是劍冢中劍的化身,或人或物或妖獸,不拘變化。
有弟子入劍冢了。
雲水清靠過去才發現是鳳玉瑤,此刻鳳玉瑤正在和一個虛影搏鬥,打得艱難。
照理說,只要贏了虛影,就能帶走那把劍。
鳳玉瑤似乎看上這把劍,糾纏不休,臉上帶著一種近乎執念般的渴求。
可惜,鳳玉瑤早有本命劍,而此刻的她,正在用火鳳凰和眼前這把劍的虛影鬥法。
對於劍而言,鳳玉瑤這種行為格外冒犯。
虛影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