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笑道:「琴棋書畫,這作畫也是學問中的一種,為何這讀書寫字學得,這作畫就成了嬉戲玩耍?」
陳清瀾冷笑道:「學問?你只不過巧立名目譁眾取寵,並非真心授業。」陳清瀾言語犀利,也不留情面了,在她看來也確實如此。
謝傅並不生氣,笑道:「或許我授業方法難入陳先生法眼,不過易兄所託,豈敢兒戲。」
聽謝傅提起易杭,陳清瀾卻毫不買賬,在她看來易杭玩世不恭,也好不到哪裡去,這番性情在青樓算的是風雅,可用在教書育人,卻不適當,「依我看來,你倆是一丘之貉。」
謝傅哈哈笑了起來,「聽來聽去,陳先生是擔心孩子們玩物喪志啊,不過我倒是覺得陳先生多慮了,就拿我來說,自幼喜歡作畫,如今也不見得丟了學問。「
陳清瀾輕蔑道:「就你,也可以當做榜樣?」
謝傅又是一笑:「那倒也是。」
陳清瀾道:「他們若要學作畫,又何須你來教,我難道不會。」顯然就是看不起謝傅。
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陳清瀾直接道:「你我也不要爭了,才學上比個高低來斷是非。」
謝傅笑道:「不好吧。」
陳清瀾輕笑道:「怎麼,你怕了?」
謝傅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陳清瀾臉露傲氣,「你說吧,比什麼都可以。」若是連眼前人都勝不過,她又何能當秦樓都知。
謝傅謙讓道:「這個建議是陳先生提出來的,那就由陳先生來拿主意。」他倒並不想和陳清瀾爭什麼才學高低,但心裡又不想那群孩子失望。
陳清瀾也不再推脫,「今日爭論的是這畫,那就比作畫好了。」
謝傅爽快應道:「好。」
陳清瀾望了謝傅一眼,問道:「你既敢教人作畫,畫藝應該不弱吧?」
這難道是試探?謝傅笑著應道:「馬馬虎虎吧。」
陳清瀾倒並非試探,而是有點傲才而讓,「作畫你若不擅長,我們可以另比其它,琴棋書畫,吟詩作對任你選擇。」
謝傅笑道:「不用選了,其它也是馬馬虎虎,就比作畫好了。」
這時一陣秋風吹來,陳清瀾單側開叉的袍擺盪開,若隱若現的露出一截泛著瑩瑩微光的雪白,竟是穿著一雙及膝的絲綾雪襪。
好一雙長腿,如果架在榻前,都可以掛衣服了。
好一雙及膝絲綾雪襪,女子的腿本來肌潤雪白,雪襪貼膚如水融一般,肉質韻味透襪隱隱顯現,一種絲滑妖嬈的朦朧美。
這乍合神光,也確實驚艷無比,心神皆醉。
襪光外泄,陳清瀾也不羞怯,只是微微屈身,從容的將盪起的袍擺壓下去。
謝傅直接贊道:「好一雙絲綾雪襪。」巧妝美飾本來就是青樓話題之一,同時謝傅也關心【玄澹齋】的成衣製品是否已經在市場流行。
這話聽在陳清瀾耳中卻是一股濃濃的性別歧視,冷冷笑道:「你喜歡的話,一會若能勝我,我便將這雙雪襪送你。」
這是青樓里的風氣,若能在才學勝過青樓娘子,便能在青樓娘子身上討一件東西。
謝傅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愣:「那倒不必。」
兩人移步學堂,孩子們見兩位先生都進來了,不知道商量好了沒有,作何決定,心裡有稍微緊張。
謝傅笑著解釋:「我和陳先生打算比一比作畫,若我勝了,大家以後可以繼續練習畫畫,如果陳先生勝了,就按照陳先生吩咐去做。」說著望去陳清瀾,陳清瀾輕輕點了下頭。
這學堂筆墨硯都有了,她今日來卻沒有備紙,謝傅笑道:「陳先生,如果不嫌棄的話,就用這紙如何?」
陳清瀾朝那疊紙望了過去,眉頭一皺,這紙太小了,要在不大的一張紙上作完整的一幅畫卻是不容易,這需要將景物縮小一倍以上,更加考驗作畫者的細筆功夫,
而且這紙明顯揉折過,紙面不平,筆勢容易斷層。
陳清瀾還是點頭,條件再苛刻也沒有關係,並不把這位謝先生當做真正對手,若是隨便搬個人出來,就可以在作畫上勝過她,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