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聽一把女聲說道:「南宮萬象,把門打開。」
玉陽!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謝傅一時之間都不敢相信。
高興之餘,念頭一轉,是玉陽把我囚禁起來?
她已經成為女皇了,現在我對她來說沒有利用價值了,我果然沒能把她看透。
儘管如此,他的心中卻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只要秦孝夫死了就好,其它都不重要了。
一陣繁瑣的開鎖聲之後,咿呀,厚重的鐵門打開,燈光映照進來,讓驟然接觸到光明的謝傅感到有些刺眼,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一股淡淡清香飄了進來,驅淡牢房內腐臭的氣味。
謝傅緩了一下,睜眼望去,來人一襲御服,身段高挑,貴氣逼人,不是秦楚裳又是何人。
她輕眸微微笑著,表情就像在街上遇到一樣。
謝傅表情僵如泥塑,只是盯著她看不說話。
秦楚裳保持著微笑,抬手示意牢房外的人離開,直到腳步聲走遠,才甜甜開口:「不認識啦,怎麼這般看我?」
聽上去就像在譏諷,在炫耀。
謝傅已經夠悲傷黯然了,一個女人的背叛算的了什麼,比起秦楚裳死去,他寧願看到她背叛。
心中竟有種人活著就好的釋然感,莞爾一笑:「你稱心如意了。」
秦楚裳微笑;「從何說起?」
謝傅目光瞥向她一襲御服:「衣服很合身,你提前就量身定做的嗎??」
秦楚裳咯的一笑:「說這身衣服嗎?這是御服,從成為嗣君的那一刻就要換上,也不知道怎地,就好像為我量身定做一般。」
謝傅打量著她如男子一般修長高挑的身段,問道:「秦孝夫死了嗎?」
「死了,我親手殺死的。」秦楚裳的語氣就像在說一件平淡的事。
從秦楚裳口中確認秦孝夫已死,一股大仇得報的暢快感直抒胸臆,激動得謝傅朗聲叫好。
秦楚裳眼神卻隱蔽的掠過一絲悲傷,悲傷她成了孤家寡人。
謝傅一聲「好」之後,恢復面無表情,什麼都不關心了。
秦楚裳見謝傅一副冷臉,笑問道:「見到我不開心嗎?」
謝傅笑道:「開心。」
秦楚裳笑道:「沒有像以前那麼開心。」
謝傅問道:「那你要我怎麼個開心法才滿意?」
秦楚裳哦的一聲,拉起鎖在他手腕上的鐵鏈,晃蕩一聲:「是因為這個嗎?某人成為階下囚,不高興了。」
謝傅淡笑:「身體之牢算得了什麼,心靈之牢才真正悲慘。」
「這麼說,你無所謂咯。」
「無所謂。」
秦楚裳笑著在他身邊坐下,靠著他的肩膀就像當初在橋上一樣,而此刻地面泥濕冰冷,嘴上淡淡問道:「以前坐過牢嗎?」
「沒有。」
「第一次坐牢的感覺怎麼樣?」
「還沒好好感受,所以沒有太大的體會。」
秦楚裳撲哧一笑:「說的也是。」
在謝傅面前,她可以做回自己,不是三公主,不是新皇,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女,可以逗逗他,談天侃地。
身體又朝謝傅肩膀靠了靠,儘量接觸的多一樣,多到能感受到他的體溫,嘴上笑道:「我也是第一次坐牢,感覺還挺新奇美妙的。」
謝傅呵的一笑:「你這叫探監,我這才是坐牢。」
「不就是多了幾根鐵鏈鎖住手腳,對你來說影響不大。」
「雖只是幾根鐵鏈,卻有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之別。」
秦楚裳撲哧一笑:「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又把我想的壞壞的。」
「難道不是嗎?我記得你跟我說過要成大事,就要了不擇手段,冷酷無情,今天也證明你的成功。」
「這也是我的悲哀,悲哀到我最愛的男人也對我充滿戒心。」
謝傅笑道:「我倒是沒有對你存在戒心,只是看不透你。」
秦楚裳繃容瞪眼:「就算這樣,也依然是悲哀。」
謝傅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