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的夏天真不好過,只有早晚還算涼快,上午□□點鐘太陽開始曬得人頭皮發燙了,這種暴曬會一直持續到太陽落山,所以白天幾乎不敢出門。縱使這樣,陳奶奶還是冒著酷熱在地里除草,陽光是生命之源,夏天是萬物生長的旺季,當然也包括了雜草,野草不除,它會比莊稼長得更茂盛。
陳昕捨不得奶奶一個人受苦,便去幫忙除草。奶奶不讓他幫忙,讓他去陪同學玩。陳昕陪程鑫他們釣了一個上午的魚,然後把他們交給了陳晞,自己幫奶奶除草去了,因為他知道自己在家也待不了兩天,根本也幫不上奶奶多少忙。程鑫不捨得讓陳昕受苦,也想去幫忙,但是他四體不勤五穀不分,莊稼和雜草不分,去了只是幫倒忙,而且實在熱得受不了,差點中暑,只好敗下陣來,躲到樹蔭下歇涼。
下午五點,陽光依舊熾熱,知了在頭頂的楊樹上聒噪地鳴叫著。程鑫和徐俊賞坐在溪邊的樹蔭下垂釣,清風徐來,吹著人通體舒泰,而陳昕和奶奶頂著太陽在不遠處的花生地里除草,程鑫心疼得不行,但是又沒辦法代陳昕受罪,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無力也不能去改變陳家人的命運,這一切,都得靠陳昕自己。
「真沒想到,他們的生活這麼艱苦。」程鑫無奈地嘆了口氣。
徐俊賞倒是十分客觀冷靜:「哪個農民都是這樣的,也一直是這樣的,你不過是親眼目睹罷了。」如果在那幹活的不是陳昕,估計他們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觸動。
程鑫承認徐俊賞說的是事實,不管他認不認識陳昕,陳昕每到假期還是會下地幫奶奶幹活,這種情況非得陳家的境況發生大的改變才能改善。
陳晞提著暖水瓶從家裡過來了:「哥哥,你們喝水嗎?」
徐俊賞扭頭看著戴著草帽的陳晞,小傢伙的臉蛋被太陽的曬得黑里透紅,機靈中又顯露出幾分樸素,他笑了:「喝。」
陳晞抱著暖水瓶給他們倒水喝,水是剛從水井裡壓上來的,沁涼解暑。程鑫喝了水,對陳晞說:「晞晞,你們這兒有商店吧?我給你錢,你去商店買幾根冰棒來。」
陳晞聽見有冰棒吃,頓時興奮起來:「好啊,我幫你買。」
程鑫掏出五十塊錢給他:「多買幾根,一會兒給奶奶和哥哥送去。」
陳晞看著五十元錢:「買多少?買什麼?」
徐俊賞說:「買什麼你看著辦,每人至少兩根吧。」
陳晞將暖水瓶放下,拿過錢撒開腳丫子往回跑。程鑫看著那個活潑的小身影飛快地離開:「小孩子精力真好,一點都不怕熱。」
徐俊賞哈哈笑:「純粹是吃貨的力量。」
程鑫突然嘆氣說:「我想叫陳昕明天走,但又覺得對不住奶奶。」
徐俊賞看著程鑫,斟酌了一下,還是開了口:「鑫哥,陳昕對你來說是怎樣的存在?或者說你們倆現在什麼關係?」
程鑫被這個突然起來的問題問得有些狼狽,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你這什麼意思啊?」
徐俊賞掏出手機,翻出今天早上拍的那張照片:「我給你看看這個。」他將手機放到程鑫眼前晃了一下。
程鑫果然像被骨頭吸引住了的狗,急忙去搶手機:「是什麼?給我看看。」
徐俊賞將手機收回來:「你別拿,看看好了。這是我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無意間拍到的,你要是覺得不好,我刪了它。」說著作勢要刪。
程鑫信他才怪:「別刪,給我看看。」說完撲過去,從徐俊賞手裡奪過了手機,仔細看了看照片,畫面是自己和陳昕相互依偎而眠的樣子,他自己都覺得曖昧,難怪徐俊賞會這麼問他,看樣子他發現什麼了。
徐俊賞嘿嘿笑:「鑫哥,你說我這是刪了還是發給你呢?」
程鑫咬牙看著徐俊賞:「算你狠!發給我吧。」
徐俊賞笑眯眯的:「那你可以告訴我你們什麼關係了吧?」
程鑫沒好氣地說:「什麼關係都沒有!」他趕緊將這個照片發送到了自己手機上。
徐俊賞偏著腦袋瞅他:「那鑫哥你是怎麼想的?」
程鑫存好照片,將手機扔回給徐俊賞,斜睨他:「你不都知道了嗎,還問什麼問?」
徐俊賞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果然是我想的那樣。我說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