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的航行中,王文清始終被綁在艦首的旗杆上,從東方到西方,受盡了風吹雨打。強烈的陽光曬黑了王文清的肌膚,刀子般的海風讓王文清深受折磨,腥鹹的海風在刺激著王文清的傷痕,王文清甚至都被閃電直接劈中過幾次,饒是有帝魂珠的力量護體,王文清依舊在地獄般的毀滅電流中被電得渾身戰慄……
最後,王文清終於習慣了,慢慢閉上眼睛,而當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神中已經多了一絲頑強與冷酷。他臉上的最後一絲年輕人的稚氣與天真也已經被磨滅,取而代之的是剛毅與寧靜。他白嫩的皮膚已經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骨骼與肌肉也因為雷電的洗刷而變得更加凝實……
這已經是第十六天的早上了,王文清依然被綁在桅杆上,南風舞用魚叉餵王文清吃著生魚肉,托著下巴嫣然笑道:
「我們快到西海岸了,俘虜。這十六天的感想如何?是不是感覺人生大徹大悟,有了對生命不一樣的體會了?」
王文清一邊吃著魚肉,一邊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會哭著讓你求饒的。最好,也讓你體驗一番這種滋味……」
南風舞微微一笑,收回魚叉說道:
「我體驗過哦。你的這種滋味。」
「你說什麼?」王文清皺眉道。
「我說,我體驗過和你一樣的滋味,在我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體驗過了。王文清,你是來自過去的,對吧?那個平靜祥和的年代,每個人都幸福生活的年代。我不是。你十二歲的時候,正在學校里讀書,被爸爸媽媽寵愛著,而我的十二歲,是在被海盜船長毒打後,扔進了船上的水窖中,任我自生自滅。我只靠雨水和其他姐妹扔下來的食物殘渣活著,我堅持了二十天還沒死。船長被我的求生意志震撼,把我放了出來,而我出來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
說著,南風舞看了一眼手裡的魚叉:
「就是用魚叉把他釘在了桅杆上。」
「那還真是抱歉。提起你的傷心事了。」王文清沉聲道。
「我並不感到傷心哦。周老師跟我說過,如果我生在你那個年代,可能就是個被寵壞了的大小姐,被關在籠子裡保護著長大,以為這世界就只有籠子這麼大。可是我現在,已經駕駛著軍艦闖遍了四海,見識到了許多人一輩子都見識不到的東西,我已經很滿足了。」南風舞微笑道。
「你是個值得敬佩的女人。——但是我依然要讓你哭著向我認錯。」王文清被綁在桅杆上,不依不饒的說道。
「真是個愛記仇的男人呀。算了,高興點吧,馬上就要到西海岸了,你都被曬成這個樣子了,估計把你賣給那些女人也不值錢了,索性把你放了吧,我會把船開到淺海區,把你的裝備都還給你,然後把你扔進大海,這樣,我對我老師的任務就完成了,我們多半不會再見面了。」南風舞笑道。
「是嗎。」
聞言,王文清竟感到有些遺憾,但並沒有多說什麼。他感到,經歷了十六天的絕境折磨,自己的血液在沸騰,似乎已經逐漸觸摸到了龍血者的一絲門路。難道,周航他們都是用這種自虐的方式將潛力逼到極限,突破自己的境界的嗎?
「西海岸!!!」
入夜時分,一陣尖利的呼喊聲傳遍了整艘船。很快,少女們就一傳十,十傳百,彼此通知了對方。王文清抬起頭來,透過朦朧的薄霧,可以隱約看到在十幾公里外的一座座礁石,看起來,距離海岸線確實已經不遠了。王文清苦笑一聲,慢慢仰起頭來喃喃道:
「終於到了。這該死的自虐修行,終於要結束了,新世界,我來了……」
夜晚,軍艦劃破薄霧,平靜的行駛在海面上,王文清一言不發,低著腦袋。突然,王文清聽見了一連串的氣泡聲,像是水被煮沸了的時候所發出的聲音一樣。王文清警覺的低下腦袋,卻正看見軍艦下方突然冒出了大量的氣泡,而且越來越多……
「大副!大副!給老子滾過來!」
王文清拼命掙扎著,大喊大叫。五分鐘後,大副穿著睡衣從艙房中走出,不滿的叫罵道:
「死男人,你活膩啦?還是想讓我現在就把你扔海里去,啊?天殺的大晚上不睡覺,叫囂什麼,你腦子進水了?」
「給我閉上你的鳥嘴,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