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特別訓練的人,走出來的步伐和呼出來的氣息,跟尋常老百姓,有著很不一樣的地方。
特別是在危機四伏之時,那些人所顯露出來的蛛絲馬跡,更是微乎其微。
反之,尋常老百姓則是一切親近於自然,自然而行自然而動,沒有那麼多的危機感。
聽明白了這其中的差異,一躍而來的梁蟶,也不帶上他那隻礙事的百足蜈蚣,料定對方的修為,也就尋常人水平,不可能會提前發覺到他的氣息。
「?!」
窩在這角落裡的張盼簽,隱約瞧見了倆黑衣人,走進了這個酸霉味十足的大牢之中。
他們在找什麼?不會是在找他的那個貴人馬杜吧?
繼續裝死地合上了雙眼,張盼簽一邊祈禱著,不會有蜈蚣來咬他,一邊期盼著那倆人快些離去。
每當他倆往這邊多走一步,這酸老頭的小心臟,就會噗通多跳兩聲。
冷汗,一滴又一滴的冷汗,止不住從他的肩背上跑了出來,想要讓他冷靜冷靜。
最要命的事情莫過於在此時,一條吃飽撐著沒事做的小蜈蚣,也不先經過他的同意,就順著他的腳踝,往他腿上爬了來。
「全都是一些大叔大爺,他們哪個才像是火器門的人?」
一劍切開了牢門上的這個銅鎖,忘了自己找過多少間牢房的妙白珏,不嫌髒地用他的腳,踹開了一個又一個,面容發紫的大老爺們。
不等他走到張盼簽那角落邊來,姬綱就先一步走了。
「……」
這種情況,像極了這些年來,她追捕荀滕所遇到的那些情況。
有一雙她看不見的眼睛,時刻都在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讓她的行動,一次又一次以失敗告終。
雖然寇若生那邊,沒有找人來罵過她,但姬綱自己心裡也有點兒數,知道暗靈盟里出了奸細。
那個奸細是誰?是妙白珏還是梁蟶?
她不知道,只當自己不會隨便做出些,背叛暗靈盟的事情來。
忍著這些酸臭味,從大牢裡走了出來,回到了這街角邊的姬綱,只看到梁蟶留下來的,這隻僵直不動的大蜈蚣,卻沒有看到梁蟶的人。
逃了?這是姬綱腦海里,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她以為梁蟶是跟那個潛伏多時的奸細逃了。
若梁蟶知道自己,成了姬綱所懷疑的奸細,他大概是會折返回去,跟她大戰三百回合吧。
他能是奸細嘛?暗靈盟經過那麼多次的內部重組,他這個元老級的人物能是奸細,可能是奸細嘛?
身手輕敏如他,一個翻身過後就跑到了荀滕的前頭,背對著這個比他高多了的傢伙。
這一刻,梁蟶那顆多年沒有過一絲激動的心,總算是有了些浮動。
這人是誰?為什麼要鬼鬼祟祟地出現在這裡,難道對方是某人派來監視他們仨的。
這矮個子的到來,讓荀滕整個人都有了些不舒服。
毒?這股如茉莉花般的清香,是用什麼藥材調製出來的?
沒有表露出一絲的害怕,荀滕靜靜地看著梁蟶轉過身來。
如此灰濛的一個夜晚裡,能夠遇到這樣一個,也懂得點用毒之道的人,算得上是老天在眷顧他荀滕了。
他是誰?人家好奇這個小秘密的話,定然會在知道他是誰之後,再把修為不高的他給收拾了。
有了這麼個逆轉形勢的小可能,荀滕又多鎮定了些許。
「走?萊州……那我們叫舅姥爺他們也一起走吧……」
不敢收去這些青光的邢鑫,看出了她這師傅,和平時有了些不一樣。
她說不出哪裡不一樣了,以前當他提及沈姐姐的時候,只會直呼其名或者叫個小名,現在怎麼就變成她師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