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在小頭目的幫助之下,憋著個尿從屋子裡爬了出來。
這會兒什麼個時辰了?他不清楚,哆嗦完身上的繩索,只想著快些撒完尿,跑回自個那營寨中,通知一下他家的大頭目。
陰謀,這裡頭一定有些不為人知的陰謀,沒準還是衝著偉大的軍師池隸而去的。軍師要是掛了,那以後還有誰,肯多打賞些仙丸下來呀。
「不好了,不好了……」
哭爹喊娘似的,往這片吃了不少人的林子裡跑了來,還沒引出些狂蜂,他倒先看到寨主鍾路,挑了倆竹筐從山上走了下來。
喜出望外的瘦子拼了老命飛跑而來,順帶著勾搭出了不少嗡嗡嗡怪響的獅頭笛蜂。
「這傢伙活膩歪了,跑去惹那些煞星。」
停下腳步來的鐘路,稍微個打量就認出了瘦子,那個隸屬於他麾下的小賊寇。這種時候明智一些,自然是趁著狂蜂還沒接近,溜之大吉。
但那人好歹是自家人,眼睜睜地棄之不顧,又顯得太沒人情味了。思量再三,鍾路快步奔馳而來,一竹筐蓋在了瘦子的身上,另一個護住了自己。
嗡嗡嗡,嫌這竹筐的縫兒太小了,這伙兒獅頭笛蜂用牙齒啃咬沒幾下,就放棄了往裡鑽的念頭,轉而將他倆給圍了個密實,全然沒有要散去的意思。
呼吸變得有些困難的瘦子,老想把身旁的這個竹筐給掀開,好讓自己能夠舒坦地喘息幾口新鮮的活氣。
「往這邊走!」
將這小瓶子裡的粉末,往竹筐上撒了撒,鍾路連忙用衣服包裹起了自己的雙手,不時用竹筐去輕碰一下瘦子,示意那傢伙跟著他,往這山下所在而來的。
「當家的,劉二伢他們反了,不僅打了我一頓,還帶了幾個來歷不明的傢伙上山,一準是要對咱驚雲寨不利呀。」
怕死覓活間,瘦子一邊跟著鍾路往這地兒挪著,一邊打起了越老等人的小報告。
「這種事兒別瞎說,那三個是咱們驚雲寨的朋友,是來找他們老大哥季敖的。」
最不喜歡這種在背後說人壞話的習慣,鍾路哪會將瘦子的話全擱在心底里。這年頭那麼多破事兒,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管不了的就當耳邊風一聽而過咯。
「是是是……當家的說得是……」
臉上極其尷尬的瘦子,認為他是碰錯人了。這事兒要是擱在別的寨主身上,那一定會有另外個結果。
不過話說回來,這不是往山上去,而是往下走啊。不想下山去的瘦子,疑惑地詢問道,
「當家的,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呀?」
「現在近了酉時,連我都不記得還有哪條路能走,你且跟我到茶廬去歇一晚,明早再看有誰上山,一起結伴回去。」
發覺外頭的狂蜂漸少了些,鍾路的話音也變得清晰了不少。其實,他也不想往山下走,可沒辦法呀,必須走一趟。
「好,我跟著當家的……」
偷笑了下,瘦子也不說出鍾路的難言之隱,乖乖地跟在了鍾路的身後。
沒有再等來鍾路的碰撞,他也就大著膽子,推開了這悶得慌的竹筐,帶著它往山下越滾越快。
「前面走的,可是楊兄弟呀?」
扛著這雙刃大板斧,從山坡上走了下來的魯道桐,竟能從這微弱的火光裡頭,認出楊肅問的相貌,倒也有些讓歐桓感到意外。
「呀,是魯大哥啊,這天都黑了,你怎麼才來呀。剛才鍾大哥挑著倆擔下山收茶去了,還以為你會早些去寨子裡看襯些個呢。」
比之剛才要警惕了不少,歐桓頗有些擔心魯道桐這莽夫,一言不合就將那斧子,往他們這一行人身上招呼來。
「哈,鍾路那怕娘們的慫包,有個偌大的寨子不看顧,天天往他那娘們的店裡去當小工,真是丟煞了男人的臉面。」
臨近了些,魯道桐才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