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法上占盡了優勢的姬綱,卻遲遲收拾不了,魯道桐這頭臭氣烘烘的蠢豬。
也許,不是姬綱的鞭子太過於柔韌,而是人家魯道桐皮粗肉厚,怕不了這一道又一道撓痒痒的蛇鞭撕咬。
嘶,陪著衣服一起,魯道桐的身上又多了,一個線條般粗的小口子。周遭那些準備入土為安的枯枝爛葉,不明白這倆傢伙大半夜在折騰些什麼破事,非要來害得它們屍骨無存。
「放了他!」
一個期盼已久的聲音,莫名從姬綱的腦海深處迴蕩開來。
是夏侯巍?他來做什麼,難道這魯道桐是他夏侯巍的娘舅親戚?
將手中這條長鞭往上多移了些許,姬綱只讓鞭子末端戳中了魯道桐的肩膀,並沒讓它鑽進那蠢豬的心窩。
「啊……」
吃了這一刺的魯道桐,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鞭子,也能夠跟槍戟一樣直著來。大喝一聲,魯道桐撇開板斧,空手要來揪這鞭子。
一個猛勁拽來,他險些就能讓姬綱吃他幾大拳頭。
「?!」
嚇了一跳的姬綱,因為沒能及時鬆開鞭子,也跟著往魯道桐這邊飛了來。
這,活生生就是當年的那一幕,恐懼與屈辱,飛快地從地獄深處爬縮而來,要將姬綱拖入那萬劫不復之地。
「……」
不大明白姬綱這是怎麼了,竟然會被魯道桐拉到跟前去。該不會是他遠遠的一聲勸阻,害得姬綱亂了方寸吧?
意識到了這一點的夏侯巍,身形詭異地閃動而來。他出手的本意,只是讓魯道桐的拳頭擊不中姬綱而已。
豈料魯道桐也算是個人物,那廝見得姬綱的軀體,不過寸許之遙,遂變拳為掌。這掌刺沒有擊中姬綱,倒是斜上而來,讓姬綱臉上那面具掀開了大半。
噗,無緣一睹姬綱芳容的魯道桐,重重地被踹到了這一旁來,吃了不少沙土。
待他緩過勁來,只見得身上殘留著些,冰雷芒電的夏侯巍,看不到姬綱的蹤影。如果不是夏侯巍跑來礙事,他早一拳討回了些血債。
重又將雙刃大板斧召喚在手,魯道桐撲身而來,就想找夏侯巍算個賬,卻再也見不著那鳥孫的身影了。
怒氣難消之餘,魯道桐一斧頭砍翻了,不少腰杆比他還粗的老樹。
沒了那面具的姬綱,獨自一人佇立在這樹冠叢間,不去聽遠處所傳來的鴉啼鷹鳴。
這事兒,對她來說算得又一件恥辱。當年加入暗靈盟的時候,她信誓旦旦地跟寇若生保證,她這一輩子都會戴著個面具堅強地活下去。
現在面具沒了,她還能夠再堅強嘛。淚,這種名為淚的水液,又一次浸潤了她那迷人的眼眸,讓她頓失了活下去的勇氣。
「姬綱,你的面具……」
尋著姬綱持有靈的氣息而來,夏侯巍不知該說些什麼話才好。
這麼多年來,他真是沒多注意過姬綱。早些時候在那獅頭笛蜂的林子裡,妙白珏所說的那些話,又在不經意間掠過了夏侯巍的腦海。
姬綱真是個女的?對,她是個很美的女人。
「你馬上從我的身邊消失!走啊,我不稀罕看到你……」
沒有了以前那一個剛強些的嗓音,此時的姬綱更像是一頭受了傷的小羊羔,連說句話都滿載了不少的悲傷。
對於脆弱的她來說,她希望夏侯巍來找她、安慰她,又不想著見到夏侯巍。她怕,怕自己會再次擁有,那一個封印多年的噩夢。
當她臉上的面具被魯道桐所劃開時,她分明就看到了夏侯巍,那一雙變得不一樣的眼睛。在那一雙眼睛裡,她看不到任何一絲的溫暖和可能。
「你這面具,我就放這邊了。」
將這個沒有了一絲溫度的面具,擱在這樹枝上,夏侯巍轉身就閃了開,卻沒有走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