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樊飛鴻縱聲大笑道。
「多謝前輩掛懷,前輩鎮定自若,絕非貪財之人,想必另有算計。
在下一時心癢,欲睹諸位英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段,至於今後如何,無須前輩勞神,樊某自有保命的法子。」
沈向東不再多言,似乎不再留意樊飛鴻,不過神識依舊若有若無的戒備樊飛鴻。
樊飛鴻見沈向東神色凝重,笑道:「前輩是不是後悔沒有和在下做交易了?」
「這些財物都是流寇搜刮來的民脂民膏,閣下如何能與流寇一般罔顧黎民百姓,如此言行和那些趁火打劫的山賊流寇有什麼分別?」
數丈外傳來一個清冷言語,正是李落率眾趕了回來。
樊飛鴻雙眉一挑,輕笑道:「這位公子好大的口氣。」
時候站在場中,寒聲說道。
「好,一言為定,在下也想與尊駕切磋切磋。」樊飛鴻眼中神芒閃現,坦然應道。
「哼,我出劍不分高下,只決生死,莫要讓我失望。」
樊飛鴻望著冷冰,心中莫名一寒,這樣的話行走江湖時倒是時常聽別人說起,不過此番從冷冰口中說出來卻是另有一番攝魄的殺意遊走。
日落之後,天色驟然一暗,流寇亮起火把,略略望去,竟是鋪滿了山谷內外,宛若山中蜃樓,只可惜雜亂了些,未免失了幾分顏色。
「結陣,將車馬輜重立在陣前,阻擋敵部弓箭。」李落沉聲說道。
眾將有條不紊,九營再次布下九宮大陣,另有九營成軍中戰陣,護在九宮大陣兩翼。
中軍騎各營不點火把,隱在暗處,靜候敵軍近身。
便在這一瞬間,豐禾穀中竟然靜了靜,風拂野草的颯颯聲響透過兩軍將士傳了進來,寧靜之中分顯詭異,一瞬之後,便即被呼喝聲蓋了過去,消散的不知蹤影。
火光亮起,流寇眾人瞧見財寶馬車留與山谷之中,盡都喜形於色,前鋒將領大笑道:「直賊娘的,真能跑,咦,怎麼不見這些蟊賊?」
「嘿嘿,大帥,一定是嚇得屁滾尿流,借著夜色逃命了。」身後一個流寇將士諂媚接道。
「嘖嘖,可惜了一把好刀。」流寇將領頗有憾色,嘆息道。
「是,是,落在小毛賊手中真是暴殄天物,若是大帥能得此刀,定是如虎添翼。」
流寇將領頗是受用,轉頭掃了一眼身後,急令道:「快去把財寶取回來,小心些。」
數十名流寇嬉笑著便要將馬車攬回陣中,突然暗中飛出數支利箭,將出來的幾名流寇盡數刺死。
敵軍之中一陣譁然嘶吼,領將一提馬韁,狂喝一聲道:「小心,賊子不曾走遠,還在附近,放箭!」
流寇弓手彎弓引箭,向方才箭來之處罩了過去,箭雨落罷,良久不見聲息,流寇陣中火把密如織錦,方圓之地纖毫畢現,只是火光難及之處卻是一片死寂。
領將心中一寒,念及身後流寇大部相距不過數里之遙,膽氣復生,急於爭功,戾嘯一聲道:「弟兄們,殺過去。」
群賊惡向膽邊生,步步為營,挪了過去。
車馬之後,依舊沉寂如虛空一般,靜的嚇人。
流寇將領凝神打量車馬前後,只見一個流寇伸手抓住馬車車轅,高聲喊道:「大帥,沒人……」
話音還不及落地,胸口忽然竄出寸許長短的利刃,利刃一閃即逝,流寇頹然倒地,至死也不曾合上雙眼掩去貪色。
流寇領將震怒,暴喝道:「賊子還在暗處,弟兄們,殺。」
牧天狼眾將躍過馬車,與流寇短兵相接,好一個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流寇將領嘶聲大喊道:「圍住他們,一個也別放過!」
牧天狼眾將充耳不聞,與山林夜色化為一處,如同地府的索命惡鬼,刀劍呼嘯,帶起陣陣飛血。
流寇亦被牧天狼眾將激起殺性,悍不畏死,前仆後繼,將中軍騎將士圍困在其中。
冷冰和李緣夕幾人遊走在戰陣之外,若有敵兵攻勢強盛處就縱身躍了過去,敵軍似是遇水的烈火,轉瞬之間就冰消雪融。
猶是李緣夕掌中拂刀,好似明月落入凡塵,幽寒刺骨,勾魂攝魄,拂刀過處必死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