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駕車疾馳在蜀州山道上,雙手無力,勉勉強強只能守住行進的方向,至於馬車是否平穩已經無力旁顧。
馬車顛簸,身旁唐糖似無所覺,早已睡了過去,蜷縮在李落腿邊,像一隻貓兒一般依偎著李落。
李落越來越疲倦,越是強打精神,越是酥軟無力,手臂越來越沉,一點點落了下來,最後已經抬不起來了,只有神智感觸依舊十分清晰。
陰天時天黑的要比平時晚上幾刻,這個時候道旁景物有些模糊,離開馬棚也有好幾個時辰,雨停了,空氣中到處瀰漫著潮濕的氣味,霧氣籠罩的太久,沒有了剛開始時的清新感覺,反而讓人覺得窒息難耐。
李落看著一路狂奔的駿馬,眼睜睜瞧著馬車駛上一條岔路,無力喝止,更遑論調轉馬頭。
這是一條小道,年久失修,側旁是一條兩丈寬窄的河流,多年前或許還有人走過,不過眼下瞧著已經荒廢了很久,路上長滿了雜草,還有不少低矮灌木,磕磕絆絆。
岔路越往前走,路面變的越窄,剛開始的時候還能容兩架馬車並排而行,跑出數里之後,勉強只夠這架馬車通行。
夜色深了,雨停之後草叢中有小蟲的叫聲,寧靜致遠,駿馬粗重的鼻息分外響亮。
不知是駿馬受驚了還是怎樣,路越窄,夜越黑,馬跑的越快,馬車被路上的樹叢或是落石格的飛了起來,又再重重落到地上。顛簸越來越厲害,有幾次馬車都能飛出三步之遠後再落下,宛若怒海之中的一葉扁舟,搖搖欲墜。
李落頗是焦急,唐糖困頓不醒,馬車搖晃的太厲害,李落只能勉強護著唐糖不讓失瘋的駿馬甩下馬車。
身後車廂內呼吸聲倒是清晰可聞,不過沒有說話聲,約莫早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