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車出了城,奔行的速度漸漸快了起來,驢子不是什麼良駒,跑的不滿,但顛簸的厲害。
這個駕車的女子似乎有意折磨李落,越是崎嶇不平的道路,越是願意走,數次棺材中的李落都被拋了起來,落下時發出一聲悶響。
聽到這裡,女子嘴邊彎出一抹快意來,大出了一口惡氣。
李落在棺材裡被撞的頭昏腦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驢車漸漸慢了下來。
李落不能動,只覺得周身仿佛散架了一般,很疼,嘴裡泛起陣陣血腥味,鼻腔中吸上一口氣也覺得有破腦的痛,臉上不時有水滴划過,只可惜空空如也的棺材裡不會有水,有的只能是血。
就在這時,女子吁了一聲,勒住毛驢站了下來。
只聽棺材蓋上傳來一聲輕響,一個冷漠的女聲傳了下來:「抓到了?」
「嗯,師姐,就在裡面。」刺客自傲說道。
「哦。」後來的女子平平淡淡的應了一聲,沒有高興,也沒有驚訝,淡淡說道,「先帶進廟裡。」
驢車轉了一個方向,駛入一旁小道,道路更加的凹凸不平,但駕車的女子卻沒有再恣虐李落,走的甚是平穩。
約莫前行了盞茶工夫,驢車緩緩停了下來。
四周很靜,有風聲,還有不知道什么小獸在草叢灌木中跑動的沙沙聲響。
又過了許久,棺材上微微一響,還是方才出言的冷漠女子,冷聲喝道:「打開。」
駕車的女子咯咯一笑,單掌劈了出去,棺材蓋應手飛了出去,一股冷氣竄了進來,李落仿佛是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冷漠女子似乎呆了呆,寒聲喝道:「靈楓,你好狠的心腸。」
喚作靈楓的女子滿不在乎的說道:「反正也要死了,我出手重還是輕也沒什麼打緊。」
「哼,若是有仇,尋仇就是,若想殺人,取他性命也就算了,何苦這樣殘害他!」冷漠女子頗顯冷冽,冷寒的瞪了靈楓一眼。
靈楓皺了皺眉,一臉不耐,搪塞回道:「知道啦,師姐。」
冷漠女子揮手解開李落身上被封的大穴,李落猛然喘了一口氣,勉強爬了起來,張口噴出一口鮮血,不住的喘息。
李落狼狽不堪,嘴唇青紫,沒有血色,臉上撞傷了好幾處,鮮血橫流,這個時候已經乾涸了,凝結在臉上,很難看。
冷漠女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淡淡說道:「你自己能動麼?」
李落抬了抬腿,只覺得一股鑽心般的痛,骨頭雖然沒有斷裂,不過受傷也是頗重,禁不住悶哼了一聲。
靈楓冷笑道:「這麼點傷就受不了了,孬種。」
李落緩緩抬起頭來,淡淡的看著靈楓,眼神很平靜,平靜的下面是難以想像的刀光劍影,輕聲慢慢的說道:「不管我是生是死,今天的事異日必將百倍回報與你。」
或許是李落的鎮靜神色壓下了此刻靈楓的凶焰,靈楓呆了呆,有那麼一瞬想起來眼前擒下的人是大甘九皇子,御封的定天王,不過轉眼就被拋之腦後。
恥笑道:「你只是我的階下囚,生死全在我手上,這些大話說出來不覺得噁心麼。」
冷漠女子也有些不滿李落這般狂傲的口氣,冷聲說道:「大甘官府徇私枉法,草菅人命,就算你可以隻手遮天,不過有什麼顏面在這裡自吹自擂?」
「也罷,成敗既分生死,如果我說的多了,在你們看來也不過是貪生怕死而已,你們既然將我擄出卓城,自然還有見教,但說無妨。」
「哈哈,如果一刀殺了你那就太沒趣了,你借著官府的名頭做盡壞事,我要把你千刀萬剮,凌遲處死。」靈楓咬牙切齒道。
「靈楓,你太偏激了,殺人不過頭點地,折磨欺凌豈是武者所為,如果你一定要這樣做,休怪我翻臉無情。」冷漠女子寒聲喝道。
靈楓朗聲笑道:「師姐放心好了,我只是嚇唬嚇唬他,師姐別當真。」
冷漠女子哼了一聲,將李落扶下驢車,雖然一樣沒有什麼好臉色,但與靈楓相較,已經是判若雲泥了。
這裡是卓城外的荒郊野外,不知道身在何處,一座孤零零的小廟坐落在一個山坳里,廟門上還有幾張沒有被風颳走的紅紙,好像是符咒,年關時分這裡還是熱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