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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虞紅顏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叫血璃的女人,可以大咧咧對李落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瞧不順眼的時候就揍他一頓出氣。
左右皆是軍中高手和天火白袍,李落歸刀入鞘, 疚瘋入手,長槍一擺,面具戴在臉上的一剎那,輕輕吐出一個殺字。
蛟龍入海,猛虎歸山,耳旁的喊殺聲倏忽間遠去,雖然清晰, 但是對心境沒有一絲一毫的影響, 在李落眼前, 這個世界都換了一種顏色,不知道道家絕技天地失色是一門怎樣的絕學,但是此刻他眼中的天地,便也和天地失色相差無幾。冷寂的面容下,眸子燒了起來,失了顏色的天地終須多一抹血色來應和天上的血月,要不然豈非負了極北的良辰美景。
槍出如龍,將一寸長一寸強發揮到了極致,最快的速度,最大的範圍殺傷最多的敵人,這就是戰場和江湖的分別。如果有天時地利人和,中軍騎任何一支小營都足以抵擋一位絕頂高手,若叫死戰,生死難料。當這些將士合陣一處,發揮出來的力量誰看了都會心驚,皖衣如此, 流雲棧言心如此, 道家三生也是如此, 不管底蘊再久遠,當遇上這樣的將士,誰也不敢說能抵擋幾個回合。
言心忽然明悟,這就是李落曾經說過的勢吧,群山即略,百川潛碟,泱莽澹濘,騰波赴勢,大勢所趨,誰人能擋!虞紅顏更明白在他口中的勢是什麼含義,大甘的衰敗也是勢,他知道的最清楚,最敬畏,也就最無奈。
這一戰,或許是他最好的歸宿。
一瞬間,場中好多人都轉過了好多的念頭,唯獨最前方的李落心無雜念, 該想的早都想過,不該想的也想了不少,不過想就是想, 想得再多都不如做。
槍不如刀順手,他用槍只是為了配合兵陣衝殺,但是今夜的疚瘋有點不一樣。他的槍法,師承沈向東,初為恨,後來多了依依不捨的意境,取名恨別離,今夜這首恨別離終於成了曲子。
月落烏啼,霜華滿地;三千情絲,一朝別離;
長歌當空,寄君一曲;簫笙瑟瑟,幾段唏噓;
孤帆遠影,只剩沉寂;兩岸茫茫,淚眼淒迷;
相逢不易,送我一夕;瀟瀟江水,聚散依依;
紅顏淚,恨別離;
雙眉間,愁迷離;
何處笙歌送君去;
一槍盡破蒼茫……
今夜之後,他的槍就再也不是恨別離了。恨越多,只是因為更多捨不得。槍尖有絲絲氣勁,如煙雨,如情意,如痴如醉,恨過別離,就剩下依依不捨,不舍越多,捨得自然也需得更多,才足夠托得起依依不捨。
如痴如醉的意境,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大羅刀的刀意被他用一種本不該有的法子融合在了疚瘋之中,槍出之後,輕重、緩急、繁簡、遠近、縱橫曲直、奇正、盈缺、虛實、生死、有無、陰陽、輪迴,除了最後一式之外,盡都在槍尖活了過來,再加上神出鬼沒飄忽不定的身法,讓跟在他身後的將士只看得見一支如陰曹使者的長槍,卻看不到人影。
槍如神,人如魔。
流雲棧身形如行雲流水,曼妙如仙,和身邊猙獰的極北妖獸形成了鮮明對比。偷偷看了一眼身前的李落和離他不遠亦步亦趨的穀梁淚,流雲棧忽然生出一股好勝之心,長劍一挑,身子滑入敵陣當中,竟然越過了鐵甲精騎推進的陣線,孤身闖了進去。言心大急,只來得及叫了一聲,不過瞬息之間,流雲棧的身影就被黑劍白刀麾下那些妖獸異人所湮沒,就算找,怕是一時半刻也未必能找得到。
言心很是疑惑,流雲棧一向都不願意出風頭,說她懶也不為過,今夜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躍出兵陣,孤身闖入敵營之中。中軍騎將士見狀也吃了一驚,有將士高聲叫喊讓流雲棧回來。藝高人膽大不假,但是於千軍萬馬中取敵將之首級也不是說說那麼容易,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只有像李緣夕那樣本就為了刺殺而生的木括死衛才敢在戰場上伺機刺殺敵將,否則,就算武功高強如李落冷冰也不願處
第二千七百七十七章 劍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