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東海扶琮的千里目,以往是海船尋找陸地島嶼時所用,千里之遙有些誇大其詞了,不過十餘里還是有的。當日李落見著新奇,盟城之約後李落從琮馥處討要了幾支,不過此物在東海也不多見,琮馥也就只找來三支送給李落,除了一支在貫南大營的術營將士手中,如今仍未破解其中玄妙,其餘李落與雲無雁各取一支用作領軍布陣之用。確如段江的隨口一說,當真有人能看得見十里之外的風吹草動。
白鹿坡下,草海騎兵蠢蠢欲動,一戰過罷,前後不到半個時辰戰火又起,比之白天裡更加急促,草海騎兵不知疲倦的衝殺大甘軍陣,不少大甘將士便在昏睡之中丟了性命。
李落布下的卻月陣搖搖欲墜,陣線岌岌可危。
草海,中軍帳下。
相柳兒捧著一碗熱粥慢條斯理的喝著,比起草海的口糧,倒還是南人的飯菜更合口味一些。
忽地,帳外一陣騷亂,一名鷹爪親衛通稟一聲,入帳急急傳話道:「撥汗,南人劫營。」
相柳兒嗯了一聲,眼皮也不曾抬上一抬,輕輕的吹了吹碗裡的熱氣。
親衛一滯,有些焦急的說道:「撥汗……」
相柳兒抬頭看了親衛一眼,淡淡說道:「慌什麼。」
「南人騎兵向撥汗這邊殺過來了。」
相柳兒放下粥碗,直了直身子,平淡說道:「大甘的騎兵要是能殺到這裡來,那我們早就敗了。」
鷹爪親衛一愣,沒敢多說。
帳外的喊殺聲猛烈了許多,似乎離中軍大帳近在咫尺,帳外人影晃動,將中軍大帳圍了個水泄不通。
少頃,草海幾將聯袂而來,守在中軍帳前。相柳兒淡淡一笑,起身出了中軍大帳。
草海悍將曲跋守在帳前,見相柳兒現身,急忙勸阻道:「撥汗,這裡危險,你先進去避一避吧。」
相柳兒看了一眼遠處,平靜說道:「該退了。」
「什麼?」
「報,撥汗,大甘騎兵已退回白鹿坡。」
曲跋愕然,生生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看了相柳兒一眼,轉過頭悄悄呲了呲牙,果然是個妖孽。
一將疾馳而至,氣勢迫人,正是漠北狂鷹。
「果然如撥汗所料,他們來劫營了。」
「是李落?」
「就是他,不過沒留下他。」
「沒關係,他們已經敗了。」相柳兒輕輕一笑,道,「狂鷹少俠。」
狂鷹雙眉一揚,看著人群中眾星捧月的相柳兒。
「這一戰,該你了。」
狂鷹長笑一聲,大喝道:「狂鷹領命。」說罷疾馳而去,留下帳前諸將面面相覷,不知道相柳兒何來大甘已敗的推測。
「大甘將士已是強弩之末,要不然李落不會來劫營的,白鹿坡上的畢竟不是牧天狼,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諸將聽命,攻營,明日天亮之前攻下白鹿坡。」
草海諸將神情一振,呼嘯而去。相柳兒裹了裹身上的單衣,仰起頭遙看坡上的大甘兵陣,淺淺的笑了笑。
三日後。
李落靠在一株柳樹下閉目養神,身後東倒西歪的躺著一眾大甘將士,其狀慘不忍睹。凌孤眠也在,此刻哪有什麼大家風範,不顧儀態的直直趴在草叢裡昏死了過去,連臉上爬著的一隻蟲子都懶得抬手掃落下去。
這是一處山坳,稀稀拉拉的長著些灌木刺槐之類,葉已凋零,漫山枯黃,沒有金秋如霞之美,倒有灰頭土臉的昏黃。
草海聯軍並沒有如相柳兒猜測的那樣天亮之前攻破李落布下的卻月陣,而是一直到了第二天黃昏時分才破開大甘軍陣。李落當機立斷,沒有死守白鹿坡,其實也守不住了,率軍撤走白鹿坡,不過並沒有退走白鹿原,而是一頭扎進了白鹿原四周的溝壑山林之中。
這樣一來,草海騎兵沒了戰馬腳力,自然要慢上一些,不過大甘將士卻被草海聯軍團團圍住,除了四處奔走逃命之外,一旦離開藏身的山林,就是被草海騎兵屠戮的下場。破圍,逃竄,間或里幾番聊勝於無的埋伏,勉強的在草海追兵面前掙扎求生。
這是一場豪賭,李落把自己當成了賭注,賭的就是赤眉山。不用多,倘若五天之內赤眉山還沒有分出勝負,李落琢磨著該選
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 劫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