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聲說道:「你隨我入府再說。」
男子沒有動,沉默不語。
李落眉梢一揚,詫異問道:「不便入府?」
「嗯,草民要說的話不便入第三人耳,草民與王爺相見也不便入第三個人的眼睛。」男子低沉應道。
李落甚是驚訝,不過看男子的模樣並非是故弄玄虛,略一沉吟,洒然回道:「好,那就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說罷當先去了一處樹蔭罩下的暗處。
這裡原有一座石壇,三尺高,春夏時長些花草,到了這個季節花草早已乾枯,一覽無餘藏不了人,而且視野開闊,如果有人靠近,必然逃不過兩個大活人的眼睛。
男子見李落行事灑脫,固然是藝高人膽大,不過眼中也微微露出敬意,隨即跟了過去,左右打量了一眼,確信沒有人留意之後才抱拳一禮,沉聲說道:「草民任重,字道遠,家父任遠衫,與王爺有香火之緣,王爺的模樣就是數年前家父告訴草民的。」
李落點了點頭,和聲回道:「不錯,我與令尊確有香火之情,他還好麼?」
「家父亡故已經半年多了。」
李落一怔,驚愕數息,沉聲回道:「是否與我有關?」
任重看了李落一眼,垂目回道:「王爺與家父之間的事草民不便妄言,不過家父半生所為難登大雅之堂,有損陰德,依家父所說,為王爺辦事便是贖罪了。」
「多謝令尊厚愛。」李落誠顏一禮,道,「我眼下未必有時間親身前往悼唁,不過日後定有餘暇。任前輩因我身故,我不會坐視不理,有什麼事我能做的,你但說無妨。」
「草民這次來,並不是為了告訴王爺家父身故的消息,而是家父有三句話命草民一定要當面轉告王爺。」
「什麼話?」
「其一,王爺當日猜到的雖不中但也不遠了。」
李落臉色微變,嗯了一聲,雖說早有預料,但親耳聽聞之後還是有些心神不寧。
「其二,家父命草民帶王爺去一個地方。」
「哪裡?」
「漳州。」
「南府漳州?有何緣故?」
「漳州地處偏遠,一向以窮山惡水著稱,向來很少有人留意,不過最近漳州倒是出了一樁不小的事,在漳州含蒼府境內發現了一處前朝古墓,據說是數百年前的墓葬。消息一經傳出,引了不少江湖上左道九流的盜賊前往,家父也去過一次,就是這一次家父中了招,救上來的時候身中劇毒,昏迷了一月有餘,草民用盡了所有的辦法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家父仙去。臨死之前,家父迴光返照,清醒了不到半盞茶的工夫,只留下了這三句話。」
李落沉默不語,似是在分辨什麼,又似只是在惋惜任遠衫為了當年與李落一諾,不惜以身殉道的忠烈。
「還有一句話是什麼?」
「千萬不要讓他們知道。」
「他們?他們是誰?」
任重臉色凝重的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令尊可有從古墓中帶回來什麼信物?」
「沒有,家父在這一行里還算有些名聲,當日一同下墓的共有十三人,除了家父,其餘十二個人都全身而退,唯有家父中了毒,昏迷不醒,我猜……」任重忽地抿嘴不語,原本邪氣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狠厲神色。
「是同行中人下的毒?」
「有這個可能,事發之日草民並不在漳州,等趕到的時候家父已經神志不清了,草民仔細推敲過跟隨家父下墓的人,這些人都是家父這些年同生共死的夥計,誰都有下手的機會。」
李落一愣,疑惑不解道:「既然是同生共死,應該不會輕易在背後暗下殺手吧?」
「王爺有所不知,這一行的人時常和死人打交道,死氣多,活氣少,乾的都是見不得光的勾當,凡事利字當頭,講義氣的不多,能順手救一把也有,但殺人越貨、背信棄義的更多,一旦下了地,活人也要變成鬼。」
李落倒吸了一口涼氣,果然隔行如隔山,比之行走於光天化日之下,這些旁門左道果然要詭秘許多。
「家父叮囑刻不容緩,草民匆忙安葬家父遺骨之後便即趕往卓城,一路喬裝易容,這才見到王爺一面。」
「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