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聲說道「這兩個人除了武功不弱之外,最好是少有露面,而且對你不會變心的那種。」
「不能讓你麾下的將士去麼?」
「不能。」李落想了想,回言道,「與信任無關,這件事暫時不要讓他們知道的好。」
「我知道了,什麼時候?」
「現在。」
「現在?」面紗下的穀梁淚似乎皺了皺眉頭,輕聲問道,「王爺這是又要走了?」
「嗯,等不得,已經有人死了。」
「我能問問王爺要去哪裡麼?」
李落沒有遲疑,沉聲回道「漳州。」
穀梁淚沉默片刻,起身說道「你等我。」
一盞茶的工夫,穀梁淚去而復返,身後跟著一個相貌冷峻的女子,不苟言笑,入屋之後抱拳一禮,淡淡的喚了一聲二公子。
李落回了一禮,仔細看了看,果然有些面生,依稀好像就見過一兩次。
「她名風狸,是忠心可用之才。」
李落沒有多問什麼,點了點頭道了一聲好「還有一個呢?」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穀梁淚輕笑道。
李落一怔,隨即恍然,連連搖頭,斷喝道「不行,我要去的地方敵我不明,眼下根本不知道敵人是誰,你去了會有危險。」
「你去得,我便去不得麼?」穀梁淚悠悠說道,「我的武功比起你這位名揚天下的定天王也不會差太多吧,而且我的相貌極少有人見過,稍作喬裝,更不會有人認得。」
「那也不行。」李落執意就是不允。
「不讓我去,王爺總得有個理由吧。」
「不行就是不行,就算沒有理由我也不會讓你去的。」李落很是倔強的喝道。
穀梁淚笑了起來,柔聲說道「你不讓我去,雖是蠻不講理,不過我很開心呢,只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在外歷經生死,我只能在卓城枯守期盼的滋味?我是人,並非草木,豈能無情。王爺啊,你莫要太自私了。」
「我……」
「難道不是麼?你總讓天下人負你,你卻不負天下人,時日久了,旁人見你多半會很壓抑窒息的。我如此,你軍中的將士也是如此,有時候想想,王爺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呢。」
李落面紅耳赤,半晌說不出話來。
「好了,既然你拿不定主意,那我便替你拿主意,風狸,你去收拾行裝,隨我和王爺出門一趟。」
「是,二小姐。」風狸領命應了一聲,自顧離去,卻不見嘴角彎出一道淺淺的弧線。
屋中只剩李落和穀梁淚,看著李落猶自忿忿不平的模樣,穀梁淚忍俊不禁,用手輕輕點了點李落額頭。李落沒有躲閃,定定的看著這根蔥白玉指,想起這根手指下施展出玉手點將時那般鬼神難擋其鋒的銳利,心神恍惚,一如年少時。
三日後,卓城才傳開李落失蹤的消息,不過很少有人知道一同不見蹤影的還有穀梁淚。消息一經傳開,鬧得朝野震動,就連久不理朝政的萬隆帝都驚動了,數度傳旨,追問李落行蹤,只是巡檢司樞密院卻都是一問三不知,氣得萬隆帝龍顏大怒,偏生又無可奈何。
古怪的是北府牧天狼與巡檢司上下卻沒有因為李落突然失蹤而有什麼異常,政務通達,不見群龍無首的慌亂,諸事有條不紊。到了這個時候,朝野內外的權臣豪族更加篤定李落身後另有高人相助,正是因為如此,李落才能放心的離開卓城,不告而別。
李落自然不知道這些天裡章榮政和楊萬里焦頭爛額的模樣,有時一天裡差不多要進三兩趟皇宮,小心的陪著萬隆帝的怒火,怎一個辛苦了得。
任重留下一個快字,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李落都耽擱不得,喬裝離開卓城之後,三人快馬趕往掖州果郡。前去漳州之前,李落決意先去任重當日所說的譚家老店看看,左道九流的營生李落並不熟悉,穀梁淚也知之甚少,此去漳州最合適的人選其實是翟廖語或者姑蘇小娘,但眼下李落還不想讓旁人知曉這件事,只能出此下策,盼著這個譚家老店裡另有乾坤,看在古錢信物的面子上能出手相助。
三人離開卓城急趕了七八日,一天夜裡在一所破祠堂中歇宿。李落睡到半夜,好幾次均為噩夢所纏,昏昏沉沉中好似看到了許許多多模糊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