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煞有其事,而且相柳兒怎麼也不會想到壤駟闕和李落之間有些莫名的糾葛,這件事也便被相柳兒壓在心底,之後又逢多事之秋,相柳兒決意與李落議和,雖說是權衡之後的度量,但未嘗沒有壤駟闕早前的諄諄誘導。讀爸爸 m.dubaba.cc直到令狐丹匆忙而來,告訴相柳兒李落知道那欽寶藏,去過極北荒原,相柳兒這才猛然想起壤駟闕的話,幾番思索,大致已經理出了其中脈絡,稍加試探就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
「你是怎麼殺死異鬼的?」
李落沒有回答相柳兒的疑問,問道:「在霧林里,你做的那些事,還有那些忌諱,也是從碑文壁畫上知道的?」
「有些是,有些不是。」
「極北荒原很早以前有人煙,至少那欽人還在極北荒原,而遊魂異鬼同樣由來已久,極有可能那個時候的極北荒原有異鬼也有生人,要不然也不會留下這些忌諱,只有活生生的人才能留下那些痕跡。不過不知道從哪天起,極北荒原發生了變故,活人變成了死人,死人又變成了異鬼,然後就是今天這個模樣。」
相柳兒和壤駟闕看著李落,靜候下文。李落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不大,色澤頗為暗沉,看上去有些類似生鐵之物鑄成,打開之後,裡面裝著一粒珠子,壤駟闕看了一眼,低呼道:「那枚珠子!」
「什麼珠子?」
「這是當年人形冰雕留下來的東西,一共兩枚,這是其中之一。」
相柳兒仔細看著這枚珠子,幽藍而且深邃,仿佛是通往另外一個世界的通道。
「這枚珠子是什麼?」
「眼下還未得知。」李落嘴角泛起一個古怪的笑容,平聲接道,「我曾命我營中奇人異士破解這枚珠子,幾經波折,到最後還是沒能解開這枚珠子的秘密,不過機緣巧合,他們從這枚珠子裡取出點東西,量極少,隨之餵了些給從山中抓來的尋常猴子,僅僅過了一夜,這些猴子悉數發生異變,有一隻木化,身上長出根須,頭頂也有類似蘑菇一般的異物,而這隻猴子卻還沒有死,能叫能看能聽;另有一隻不見了蹤影,懷疑是被化成了血水之類,只是籠子裡卻沒有半點血跡;還有一隻背上生了肉狀突起,形如蝙蝠之翼;還有一隻身上長滿了膿包,裡面似有蠱蟲遊動,境況極慘;而最後一隻卻和尋常猴子沒什麼兩樣,直到一天夜裡,那隻猴子用一根碎骨,撬開了籠子上的鎖頭,然後避開了營中將士的耳目,消失的無影無蹤。之後他們又試過幾次,每一次症狀都不相同,有些猴子身上會生異變,或生或死,有些會變得極其聰慧,不遜色於人的心智,但唯獨沒有出現過像冰雕那樣的情形。」
相柳兒和壤駟闕愣愣的瞧著李落,李落說的事,不亞於壤駟闕小時候看見石碑上刻著的文字時的心情,稀奇、古怪,讓人難以置信。
「鹿野那伽如果是一道城牆,它擋得住這些遊魂異鬼,卻擋不住霧,一旦過了鹿野那伽,那霧裡的東西十有八九也會跟著越過鹿野那伽。」
「你是說霧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霧的源頭。」
「你想進山?」相柳兒脫口而出,震驚的看著李落。壤駟闕亦是滿臉驚容,勸道:「先前我們已經派人進山了,可是進去的人沒有一個再出來,你千萬別衝動。」
李落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不過多半沒有聽進去勸,問道:「你還記得在迷霧雪原看見的那些村落房屋門前的奇怪圖案嗎?」
「記得。」
「骨雅可有記載?」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我在大甘的一處古墓中見到了同樣的圖案。」李落平靜說道,神思悠遠,「天南海北,兩處隔著千萬里而且沒有絲毫關聯的地方,為什麼會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圖案呢。」
相柳兒和壤駟闕沉默不語,相柳兒眼神閃動,原來李落已經追尋了這麼多,或許從很早以前開始,他就已經在尋找答案了。
「這張網,不只是草海,大甘也在其中,追溯起源,也許比文字記載的還要久遠,所以我一定要再去一次迷霧雪原。」李落笑著望著相柳兒兩人,道,「總要有人去的,你們說呢。」
相柳兒張了張朱唇,想說什麼,不過話到了嘴邊卻似有千斤巨石堵在唇口,良久說不出那句藏在心間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