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大了眼睛仔細看,沒錯,確實是王寶林!
雖然他頭髮剪短了,模樣也乾淨了、利索了,不像之前在號里那麼頹廢,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之前王寶林的兄弟把我和捲毛男綁架了,要求想辦法救出他們大哥才肯釋放我倆,當時我在走投無路之下,也確實潛進了拘留所裡面,甚至差一點點就放走他了。好在捲毛男被他爸成功解救,才制止了我這個瘋狂的行為。
然而,我和王寶林的梁子也因此而結下了——我說要救他,最後卻沒有救,記得我走出號子的時候,王寶林還憤怒地大喊不會放過我的。
當時我還沒有放在心上,心想他一個死刑犯,還不放過我,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後來我再蹲號時,管教告訴我說他逃走了,我的心裡還咯噔一下,但是也沒多想,認為他既然好不容易逃走,就沒可能再回來羅城了。
然而我怎麼都沒想到的是,在火爺的桃花園裡,竟然遇到了王寶林!更讓我覺得心驚膽顫的是,火爺竟然連這種重大通緝犯都敢收留,是該說他膽大包天,還是背景通天?
看到王寶林的瞬間,我就覺得情況不太妙了,以這傢伙的脾氣,如果知道我也在這,怎麼可能會放過我?果然,在一群人中,王寶林也迅速看到了我,就像是餓了三天的狼終於看到獵物,王寶林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嘴角也撇出一絲陰沉的笑,然後快步朝我走了過來。
一看他這副模樣,我就知道一場惡戰在所難免。當初在號子裡時,他每天被人折磨,處在筋疲力盡、體力盡失的頹廢狀態,我還能對付得了他。但他現在精神抖擻、走路帶風,一看就處在巔峰狀態,我心裡還真沒有底。
但即便這樣,我還是把手伸進了口袋,握住了自己的微型甩棍,準備在他走過來時,先下手為強,給予他致命一擊。隨著王寶林離我越來越近,我們之間的火藥味也越來越濃,彼此都兇狠地瞪著對方。餐廳里的眾人也察覺到異樣,紛紛安靜下來看著我倆。
然而就在王寶林快走到我身前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漢子的高聲叫喊:「火爺到!」
這三個字一起,餐廳里的眾人頓時紛紛坐好,甭管是自命清高的腐敗領導,還是流亡在外的江湖大梟,全部都變得規規矩矩。包括剛才還準備找我麻煩的王寶林,也立刻一屁股坐在了我旁邊的座位上,姿態端端正正,像小學生上課似的乖巧。
我也暗暗咋舌,心想火爺確實很有本事,能讓這麼一干桀驁不馴的傢伙對他服服帖帖。
當然,也不排除他們和我一樣是寄人籬下,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所以行為才這麼規規矩矩。受到眾人的影響,我也忍不住坐直了身體,讓自己看上去「乖巧」一些。
王寶林也不再看我,目不斜視地盯著餐廳門口。片刻之後,腳步聲響起,一頭白髮、精神矍鑠的火爺便走了進來。與此同時,眾人也紛紛站起,恭恭敬敬地叫道:「火爺!」
我也站起來,混在人群中叫著火爺。火爺笑眯眯的,和藹地擺了擺手,讓大家都坐下,眾人這才嘩啦啦地坐下了,自始至終都規規矩矩的。看著這個場面,我心裡也忍不住在想,這才是真正的「爺」啊,想當初我還自稱巍爺,實在是太幼稚了。
火爺的私人餐廳里是一張大長桌,大家就圍著長桌兩邊坐下,火爺則坐在首位,吩咐服務生開始上菜、上酒。菜是西餐,有牛排、焗蝸牛和羅宋湯,酒則是存了一定年份的紅酒,反正一切都感覺挺高大上的,這幫和我一樣走投無路、流亡在外的傢伙倒是過得不錯,還能找到這樣一個隔絕社會、生活安逸的桃花源——大概這也就是「桃花園」這個名字的來歷。
火爺一邊吃飯,一邊溫和地和大家聊著天,聊天的話題也比較隨意,就是問吃得怎樣、住得怎樣等等。大家當然一一說好,同時也對火爺感激涕零,感謝他能收留自己等等。用餐的氣氛十分融洽,大家也都慢慢放鬆下來。
這時,坐在我旁邊的王寶林,突然用手裡的鋼叉敲了敲餐盤,沖我低聲陰沉沉地說道:「小子,好久不見啊!」
聽到王寶林這麼陰陽怪氣的說話,我心裡怪不舒服的,同樣陰沉沉地說:「是啊,我也非常意外。」
王寶林嘴裡嚼著牛肉,而且嚼得很大聲,像是在嚼我的肉;手裡也把玩著鋼叉,鋼
234 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