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被取消比賽資格了?」
第二天一大早,魚肚白剛挺出半個小白肚皮,在少林代表方的院子便傳出了一聲不可置信的大喊,成功的替代了院子裡那隻覺地窺視已久的老公雞的職責。
院子裡的大部分師兄弟都起床了,覺地也是迷迷糊糊的揉著惺忪的眼睛走出了房間,看見院子外師兄弟們圍成一團。
走過去一看,是張子遠。
張子遠低著頭,咬著牙,雙手已然握拳,他臉上每一個地方似乎都寫著不甘心。
在他面前的是院長,院長似乎也是剛睡醒,睡袍都沒脫,一身的騷粉色睡袍,上邊還紋著一些可愛的小圖案,實在很引人注目。
院長盤坐在太師椅上,左手撐著下巴,右手拿著半塊西瓜,很有節奏感的吃著。
「憑什麼?」
張子遠抬起了頭,紅著眼看著正在吃瓜的院長,這是他第一次頂撞前輩,他不甘心,明明他為這一次比賽準備了那麼久。
「嗯?」院長眯著眼,隨手丟開手中的瓜皮,卻又正好的落到了他身後不遠的垃圾筐里。
「明明是他擾亂比賽現場!明明是他!憑什麼我也要被取消比賽資格?」
終於,張子遠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委屈,衝著院長吼了一句,他紅著眼睛,擠出了人群,一路朝著院子外狂奔。
霖師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看向一旁正一臉迷茫撓著頭的覺地,走過去,冷冷道:「你的鍋,你去背。」
覺地知道霖師兄什麼意思,抬頭想開口拒絕,卻見霖師兄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讓覺地感覺有點頭皮發麻,咬著牙便往張子遠的方向追去。
張子遠沒有回武當的院子,而是在少林院子外不遠的一處小山坡上的一顆樟樹下蹲著,抱著頭,從這裡,可以看到山下武當的院子。
他不想讓師兄弟們看到他這副樣子,他也不想以這副樣子回去。
覺地追了過來,張子遠撇了一眼,趕緊擦乾淨眼淚,沒有理會他,雖然張子遠真的很想揍他一頓。
「我不明白,你們修道之人,為何要爭這世俗名利?」覺地坐到他旁邊,幽幽的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張子遠次之以鼻:「你們少林不也在爭?」
「我們少林不是在爭,是在自保。」覺地偏過頭,說出了一句他都覺得很有深度的話。
「自保?」
張子遠問的這個問題,覺地還沒想好怎麼編,於是又飄出一句沒頭沒尾的玄話:「我們其實都不想去比,但不得不去。」
「為何不得不去?」
張子遠又問,覺地笑了笑,心裡卻想,這讓佛爺怎麼編?忽然想起師父經常對自己說的一句話:你,悟了麼?
於是覺地從地上撿了一顆石子,笑道:「你看這石子。」
張子遠看了看:「平凡無奇。」
覺地用力的往樹上一拋,隨後故作高深道:「你,悟了麼?」
一個人頭大小的馬蜂窩被覺地砸了下來,穩穩的落在了張子遠懷裡。
兩人四目相對。
「我悟你大爺!」
覺地連滾帶爬迅速逃離現場,其速度簡直驚為天人,張子遠趁著馬蜂還沒群巢出動,趕緊將手中的馬蜂窩舉起朝著覺地的方向重重的砸的過去。
「死禿驢!受死吧!」
「雕蟲小技!看我少林金剛腿!」覺地一個急停,翻身凌空一腳便將那馬蜂窩踹了回去。
張子遠運起梯雲縱,躍起數丈之高,輕鬆避過,那馬蜂窩便毫無阻抗的往著山下飛去,覺地看著遠去的馬蜂窩,那個方向…是武當的院子吧……
沒多久,張子遠和覺地就聽到了山下傳來了鬼哭狼嚎的聲音,那聲音,實在是聽者流淚,聞著傷心。
少林大院閣樓,院長難得的放下瓜子,坐在太師椅上品茶,霖師兄坐在一旁,想了許久才問道:「這張子遠,來我們少林,不單單是是潛修那麼簡單吧?」
院長抬了抬眼,不由的嘆了口氣:「你也看出了一些問題?」
「武當乃當今武林大派,與我們少林並肩,如今居然只有一個大師兄帶領參賽,門中長老無一人前往,實在蹊蹺。」霖師兄說出了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