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榮又道:「你夫君給為父謀了個實職,為父馬上就要去漳州任職,放心不下你,特地來凌府一趟,看看你。
」丁憂三年,又坐等半年侯補,頭髮都急白了,所有能找的門路都找高了,都沒有起復的希望,誰知到頭來還靠著大女兒得了個實缸。
自從凌督撫派官媒來向說親那天起,徐成榮一直到現在都還有種做夢的感覺。
徐璐先是一驚,然後又是喜悅,「是真的麼?」目光忍不住看向凌峰,但諾大的廳子並沒有凌峰的影子。
「千真萬確,剛才女婿已與我講了,任命文書也已下達,明日就要起程去漳州。
你要好生保重,為父……為父無能,不能替你周全,為父走後,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 徐成榮這話說得很是苦澀,身為父親,不能成為女兒的靠山,卻還要靠女兒來周全。
這讓身為堂堂大男子的他格外的不是滋味。
可他已經過了清高的年紀,世態炎涼,人情冷暖早已嘗遍,什麼臉面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手頭要有權,腳底下有門路,這才是挺直腰杆做人的唯一根本。
男人一旦離了權,就什麼都不是。
如今好不容易靠女兒搭上凌督撫這條線,徐成榮無能如何都不能放過了。
徐璐說:「爹放心,女兒不管到了哪裡,都能過上好日子的。
倒是爹爹,不知夫君給您安排了什麼差事?」 「漳州府衙,任刑房刑廳,正六品的官位。
」徐成榮呵呵一笑,他對這個職位非常滿意的,他在丁憂之前,也就是區區七品縣令罷了,如今一口氣連跳兩級,已經非常知足了。
徐璐對官場上的官位並不是太了解,一聽刑廳這個字眼,就與刑獄做了聯想,父親一介文弱書生,哪能做這些打打殺殺的事,不由蹙起了秀眉,「這個差事,會不會得罪人?」 徐成榮說:「得罪人是難免的,但身在官場,秉公辦事是必須的。
若當官都怕得罪人,還當什麼官?」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有凌峰撐腰呢,這也是他敢應下刑廳這一差事的原因。
徐璐也不知該說什麼了,她對凌峰除了懼怕還是懼怕,可他給父親安排差事,卻又是實實在在地看在她的面子上的,於情於理,她不能給他捅漏子。
於是徐璐說,「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爹爹只管做你的官。
只是如今不比從前,爹爹凡事還是要三思而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