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傅離開孫家以後,並沒有直接回武校的院子,而是來到了小鎮派出所。
當大徒弟李北風將車開到派出所門口以後,剛下車就看見派出所民警將關了大半天的趙山河放了出來。
這種打架鬥毆事件,只要雙方彼此私下達成和解,派出所自然不會追究,當然出了人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會天已經徹底黑了,下過雪的夜晚異常寒冷,寒風呼嘯而過,讓人忍不住哆嗦。
趙山河遠遠也看見了站在車邊的李師傅和李北風,他已經清楚怎麼回事了,這跟他預料的結果也差不多,這個小鎮能保住自己的也就李師傅了。
因為李師傅是他的師父,李師傅也欠著趙家的人情。
趙山河一臉平靜的走向李師傅,當走到李師傅和李北風面前的時候,趙山河有些愧疚的說道:「李師傅,麻煩您了。」
李師傅看著這個在小鎮隱忍窩囊了這麼多年的關門弟子,內心多少有些心疼,可有些路是他自己選的,再苦也得扛著。
「離開鎮子,三年內不准回來。」李師傅直言不諱的說道。
這就是他跟孫喜民達成和解的條件,孫家撤案,趙山河被逐出小鎮,三年內不准回來。
趙山河沒事了,孫家的面子也保住了。
趙山河聽到這結果,沒有半點意外,也沒有任何牴觸,只是問道:「什麼時候走?」
李師傅沉聲道:「明天就走。」
從來沒有叫過李師傅師父的趙山河這時候咬著牙問道:「師父,能不能等給我媽燒完頭七紙再走?」
聽到這聲師父,李師傅明顯愣了半秒,但還是毫不留情的拒絕。
「不能。」
本來還算平靜的趙山河在聽到這個答案以後,眼神瞬間變的無比陰霍,臉上的肌肉似乎也在抽搐,氣氛在這個時候仿佛也凝固了。
這輩子經歷過太多浮浮沉沉的李師傅對於趙山河的反應沒有任何波動,旁邊的李北風卻為這個小師弟感到委屈。
母親的墳頭讓人鏟了,自己還要像喪家之犬一樣被趕出小鎮。
這特麼的算什麼事?
如果不是師父攔著,他今天晚上就敢鏟了孫家祖墳。
趙山河就這樣沉默了數秒,最終非常委屈的點頭。
「好。」
聽到趙山河的答覆後,李師傅意味深長的看了他兩眼,轉身就上了車。
李北風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很清楚這個小師弟是什麼脾氣,這些年小師弟什麼苦沒吃過,安慰對他來說是最沒有意義的。
李北風長嘆了口氣,拍了拍小師弟的肩膀,這才上車離開。
趙山河目送著李師傅他們離開,做人不能挾恩圖報,李師傅能幫他解決這件事該知足了,再有其他要求就真的過分了。
寒風刺骨,趙山河裹緊了衣服,他順著沒什麼人的街道往回走。
沒人注意到他,也想不到他這麼快就被放出來了。
風波至此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可真的就這麼結束了嗎?
不是,必然不是。
李北風在回去路上覺得極為憋屈,忍不住問道:「師父,這事,就這麼算了?」
李師傅後排閉目養神,淡淡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今年才多大?挖墳掘墓這種仇,得他自己去報,我們幫他報,他也不會答應。」
本來氣憤至極的李北風聽到這話,瞬間就想通了,難怪師父這麼絕情啊。
李北風難得八卦的問道:「師父,你為什麼從來不讓小師弟喊你師父?」
李師傅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遲疑片刻後說道:「我不配。」
李北風愣住了,卻不敢再追問。
趙山河回到家裡以後,先是給母親的靈位上香燒紙磕頭,完事後就拿著鐵杴向著渭河邊的墳地而去。
母親的墳頭被鏟,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母親的墳頭修好。
其次趙山河擔心的弟弟知道這件事。
雖然他跟鎮上居民沒什麼交集,但保不齊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