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這個阿姨是幹什麼的,如果是走親戚,為啥不問路呢?
吳天嬌心情平靜多了。涼水泉子有名的是泉,看看泉吧!泉水早已不在露天,圍著泉水已經蓋起一幢很洋氣的二層樓。樓里響著機器聲,很多人出出進進.忙忙碌碌的。成箱成箱的「神泉」牌雙龍礦泉水被搬運出來。裝車的裝車,入庫的入庫。吳天嬌覺得有點口渴,她又「罵」開了董榆生:你把泉水圈起來,過路人喝口你們的水都這麼難?真是個嗇皮鬼!
有人老遠看到了吳天嬌,很快又看了一眼,這不是因為吳天嬌好看,這和回頭率沒關係。鄉里人看生人,都是這麼看。
「你是嫂子吧?」
吳天嬌嚇一跳,猛回頭,好不容易碰到個「熟人」。
「秀才,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兒?」話一出口,吳天嬌就覺著用詞不貼切.侯有才是涼水泉子人,不在這兒在哪兒?好在秀才不計較,他滿臉堆笑,親親熱熱地說:
「嫂子快回家吧!走,我領你去。你怎麼不打個電話?叫我榆生哥開車接你去。走吧,嫂子,你頭裡走。」
先前那幾個人,看到侯有才和這位年輕女人說話,就放下手裡的活,也跟過來搭訕;
「秀才,這位大姐是誰家的親戚?」
「什麼親戚?這是我們董總的夫人,我們的榆生嫂子!」侯有才仗著和吳天嬌見過幾回面,就好像就高人一頭,一副神氣活現的樣子。
「哎喲喲,老天爺…,是嫂子呀!怪不得。榆生哥也是……。秀才你先領嫂子進家,我們打發人找董總去。」
「別找了,董總進城了。」
吳天嬌心裡一撲騰。
「走,嫂子.咱們先走。榆生哥一準晚上回來。」
果然,真讓吳天嬌猜對了.這個門正是她徘徊了半天的那個門。剛一進門,侯有才就扯著嗓子喊:
「大嬸,快來迎接客人,我榆生嫂子來了!」
立刻,屋門口走出一位慈祥的老媽媽,她的模樣和吳天嬌猜想的差不離。古銅色的臉龐上鑲嵌著一對明亮的眼睛,只是眼眶有些深陷,眼皮不止雙眼皮,怕有三四層。薄薄的嘴唇,端端的鼻粱,嘴下角有一顆黑黑的痣。老媽媽指著秀才問道:
「有才呀,你剛才說這位親戚是誰?莫要亂說呀?」
「大嬸,我敢嗎?千真萬確是我榆生嫂子。人我給您領來了,你們慢慢喧吧!我到村里報喜訊去。」秀才說完,撒丫子就跑了。
母親細細端詳者吳天嬌,這麼好看的姑娘.莫不是眼花了,剛才出門怎麼忘了戴眼鏡呢?榆生這孩子,怎麼找了媳婦不跟娘說呢?媳婦進家了,我也沒準備準備……。母親的嘴唇動了動,吳天嬌迎上去,喊了一聲「娘」,就一頭撲到母親的懷裡。
開頭還一驚,接著母親的淚水就流下來.這回她才認定是榆生的媳婦無疑,不相干的人無緣無故喊她「娘」作甚?母親站在台階上,吳天嬌站在台階下,母親的淚水流在吳天嬌的長髮上,吳天嬌的淚水流在母親的衣襟上。娘兒倆哭了半天,母親先止住,她揉揉眼睛擦擦臉,破啼為笑說:
「好孩子,咱娘倆這是幹啥了?見面不高興,為啥要哭呢?」
「娘,我也不知道為啥,見了您就想痛痛快快哭一場。」吳天嬌撒嬌地拉住母親的手,相視一笑,又把頭依偎在母親的懷裡。
「榆生欺侮你了?要是榆生欺侮你,告訴娘。娘可饒不了他!」
吳天嬌搖搖頭,說:「娘,我倆都一年多沒見面了。」
母親嘆口氣,說:「這個榆生,這麼大的事,也不和娘商量商量,多大的人了,還讓娘操不完的心。姑娘,你是哪村的人?」
「我家在茨萍,離這兒不遠。爹媽都是受苦人,兩個妹妹出嫁了,還有個弟弟在家。」
「聽說茨萍也是苦地方,這幾年生活好些了嗎?」
「好多了,但比起咱涼水泉子就差遠了。還住的土房房,不知幾輩子了,好多人還蓋不起新房。」
「也是也是。姑娘你不在家干農活吧?」
「娘,我和榆生同過學。畢業後分到城裡工作。」
「噢,我說呢!莫非是榆生怕你跟他到鄉下來,受委屈?」
「娘,你可別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