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榆生直接開車把朱鎮宇送到學校,臨走時還在他的兜里塞了一百塊錢,囑咐道:
「鎮宇,別的什麼也不想,一門心思好好學習,以後我會常來看你的。\\www。qb5.c0m//」
「爸爸,我記下了,您回去吧。路不好走,車開慢些。」朱鎮宇懂事地說。
「以後不要叫我爸爸。」董榆生嚀囑道。
「有人時我叫叔叔,沒人時我叫爸爸,您看這樣行嗎?」
董榆生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望著這個本不該到這世上來的孩子,董榆生心裡酸酸的。他不是救世主,不可能普渡眾生。他只能盡他自己的努力,做一些他力所能及的事。這件事他本可以不管,可是他不管誰來管?如果朱桐生是個講道理的人,老子既然已做下這樣的荒唐事,兒子幫著遮掩遮掩也就過去了。看樣子朱桐生不肯罷休,這娃娃的前程難料,董榆生看著更是於心不忍.不管也得管了。朱三該死,娃娃有什麼罪?至於後果,他沒考慮那麼多。他想天嬌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斷不會因此事和他翻臉吧。
董榆生本想找找吳天嬌,把這場誤會解釋一下,卻又不知怎麼開口,只好拐個彎,跑到縣委樓上見到郭富榮,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老郭笑嘻嘻地說:
「行啊,榆生。算你小子有福份,找了個這麼好的對像,我都眼紅得快流血了。事情辦成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管我一頓酒。」
「這算什麼?現在就走,保你喝個夠?」
「不去不去,現在不喝,到時我要喝你們的喜酒,讓新娘子親自給我敬酒。」說完.郭富榮變了口氣,嚴肅地說:
「董榆生同志,你來得正好。我剛還打算派人請你去呢!」
「什麼事呀老郭,看您神神秘秘的。」董榆生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一幕,朱桐生告黑狀,郭富榮找他談話,也是這麼唬著臉。
「榆生同志,你寫給鄉上的入黨志願書批下來了。從今天起,你就是一名光榮的中國黨員了。縣委直接開會討論你的入黨申請,這恐怕在全縣解放以來還是第一次,這說明黨對你是多麼重視,黨並投有忘記你。榆生同志,繼續努力吧1」
董榆生的心裡開始翻江倒海,波瀾起伏。他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的。等到這一天到來的時候,他又覺得突然。多少次夢中想,多少次心中求,不就是盼著這一天嗎?他在心裡默默念道:爹,您老人家聽到了嗎?兒子多年的夙願終於實現了。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回涼水泉子後馬上給爹上墳,把這個喜訊告訴爹。董榆生心潮翻滾,眼眶一熱,他一把摟住郭富榮,大滴的淚水落在老郭的肩上,語不成聲地說:
「老郭,指導員,郭書記,我的好大哥,謝謝您……」
郭富榮從當指導員到擔任縣委書記,他接受了無數的新黨員,還沒有一位像董榆生這麼激動萬分。是啊,董榆生的這份榮譽,本該二十年前就屬於他,但是由於……遲是遲了些,但是這個戰士並沒有倒下去,他頂著巨大的壓力,經受了無數的挫折,終於在高原縣豎起了一面旗幟。正如司令員說的那樣,燒熱的石頭放在哪兒都燙手。郭富榮拍拍董榆生的肩,聲音也有些喑啞地說:
「榆生同志,不要謝我。這是你多年努力的結果,快回吧.把這個消息早點告訴媽媽,老人家為你這事也操心多年了。現在你已經是黨員了,要把眼光放遠些,不要只盯著涼水泉子,周圍的村莊多跑跑、多看看。」
董榆生含著熱淚開著車,風馳電掣般地奔向涼水泉子。
朱桐生由於檢查站設卡的事,得罪了縣長,犯了錯誤,被罷了官。原先,他只有一個對手董榆生,後來郭富榮當了縣委書記,現在不知從哪兒又冒出個吳天嬌。郭富榮和董榆生沆瀣一氣,臭味相投是他早就知道的,吳天嬌是哪路好漢他一時半會還摸不清底細。過去有老縣長方國祥給他在上面頂著,即使是升不了官也降不了職。現在好,老縣長一倒,他成了沒娘的孩子,往後就是「瞎子拉二胡—吱咕吱(自顧自)」了。
朱桐生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一時衝動,昏了頭把伍萬塊的存摺落到吳天嬌的手裡。當時他不是沒考慮,只是心想拿這筆款糊弄一下這個女人,過後到銀行打個招呼報個停.誰也取